这个“妻子”也许并不贤淑善良,也并不善解人意,甚至,他不爱自己的“丈夫”。
可是哪怕这样,他的“丈夫”依旧会耐心的包容着他一切缺点,一切恶念,一切暴戾。
没过多久,傅霁就做好了一碗面端了出来,招呼着晏冉来吃。
推到她面前,满眼期待,“你快点尝尝,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这是多久没有出现过的场景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傅霁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或许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枷锁,是牢笼。
在外面,他身边有一个更年轻,更适合他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也放了好久都没有给晏冉做饭了。
晏冉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她看着这碗面。
卖相看起来挺好的,好像的确是长进了一点,不像是之前那么让人没有胃口。
晏冉低头尝了一口,差一点就喷出来了,艰难的咽了下去。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傅霁抱有希望。
味道依旧是那么的让人印象深刻,尝过了一口之后,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抬头,晏冉细嚼慢咽,对着傅霁那满是期待的目光,点了一下头,昧着良心,肯定地道,“好吃。”
傅霁眼睛一亮,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那你就多吃点。”
在傅霁目不转睛的监视下,晏冉面色无常的吃完了,连一口汤都没有剩下。
这一刻,晏冉觉得自己就像个英雄。
今天的傅霁,简直是好的过分。
他甚至还亲自把晏冉送到门口,直到她上车。
晏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呢,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刨根问底。
.
到了公司开了一个例会,刚出来,特助就接下来一个电话,挂了之后,脸色为难的看着晏冉。
晏冉把文件放在桌上,坐在老板椅上,头都不抬。
“有什么事就说。”
特助酝酿了一会,“前台说下面有个人一直吵着要见您,自称是肖家的。”
晏冉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让他上来吧。”
特助出去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左右,办公室的门被擅自打开。
门口的人停顿了很久,才反手关上门进来了。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钢笔和白纸摩擦声,几乎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那个人傻傻的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局促不安的走近,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办公桌后面的人。
直到他走近,晏冉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似的。
肖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见晏冉视他为空气,又难受起来。
晏冉头都不抬,连话都不说。
而肖白就是单纯的不敢说话,低着头看着干净到反光的地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白的腿都酸了,才犹犹豫豫的抬头去看晏冉。
晏冉低着头,整张脸白的没有任何瑕疵,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矜贵和精致。
肖白看入迷了。
蓦然,晏冉抬眸,和肖白对上了视线。
那双浅色的,比琥珀都还要漂亮的眼眸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
肖白被这个眼神一盯,让他瞳孔紧缩,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冷的不行。
他甚至不敢看双眼睛,不由闪躲。
肖白脸上的伤还没有消下去,在白皙俊朗的脸上格外显眼滑稽,看得出来是被打狠了,所以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
晏冉用手背撑着下颚,睫毛拉耸了下来,眉眼慵懒散漫,声音沙哑,“如果你到这里来只是装哑巴的话,就滚吧。”
滚。
这个字。
没有人对肖白说过。
晏冉是第一个叫他滚的,可偏偏他生不出任何的怒气。
相反,还有点怕。
肖白忍不住紧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衣角。
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喉咙干涩的像是卡着一根针,半响,一个屁都憋不出来。
晏冉并没有耐心,只给了肖白十秒时间。
十秒过后,晏冉直接拿起座机,想要叫保安上来直接把人给拖走。
肖白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意思,急促打断,“等,等一下!”
晏冉动作停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哪怕晏冉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多大的情绪,但肖白还是感受到步步紧逼的压迫感,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他的心头狂跳,满脸通红,感觉脸上又热又烫,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面,一双手局促不安地搓动着。
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
在晏冉冰冷的目光下,他艰难的,用小的可怜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这么小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自己道歉呢。
晏冉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完全没有耐心,“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肖白脸色发白,眼神紧张不安,死死地盯着晏冉,拼命压制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后背似乎直冒寒气。
他害怕,对着这样的晏冉。
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贴上了办公桌,和晏冉隔着蛮近的距离。
更能看清晏冉,眼角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手指蜷缩着,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晏冉在医院呆了几天,他就在医院待了几天。
肖白后悔,后悔死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肖白低下了头,脑袋都快要埋到了胸口,他用有些发抖的嗓音,很诚恳,几乎是祈求般的。
“我,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后面那样,要是知道会这样,我肯定是不会那么做的……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打我,惩罚我都行,我都认了。”八壹中文網
晏冉没有反应,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肖白不自主地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的双手,变得一片冰凉。
脑袋埋地更深了,沉默的时间越长,他越是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