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听谢天说可以帮他牵制住山阴的鬼子,眉梢一挑看着谢天说道:“山阴现在最少驻扎了鬼子三个联队,尤其是还有一个炮兵联队,比一个旅团的战斗力都要强大,你有把握拖住山阴的鬼子?”
谢天一笑看着李云龙问道:“云龙兄,如果你是筱冢义男,接连丢失了张庄、平远县城和古城镇,你说他会先夺回哪一个地方?”
“那肯定是张庄啊。”
李云龙脱口而出。
谢天一笑拿起沙盘上的指挥棒指点着说道:“没错,我也赞成云龙兄的判断,筱冢义男肯定会首先夺回张庄。这样山阴的鬼子又岂会跟云龙兄纠缠。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山阴鬼子休整之后会马上出动,沿同蒲铁路向张庄进发。同时太原的鬼子恐怕也会出动,同样是沿同蒲铁路向张庄进发,而蕲州的鬼子大概率会夺回平远县城,进而对张庄形成合围。”李云龙点了点头看着谢天说道:“那你承受的压力很大。”
谢天嗯了一声:“有利有弊吧,那就要看我能拖住鬼子多长时间了。云龙兄,如果你拿下古城镇,你我云飞兄我们三个团在战略上已经形成了一个铁三角,他们攻打我们其中的任何一方,另外两个团都可以伺机而动。”
李云龙眼睛一亮看着谢天说道:“反正你乌龟壳够硬,不怕挨揍。山阴鬼子如果打你,我就可以趁机攻打山阴。”
谢天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云龙兄拿下山阴,我给云龙兄争取到两三天的时间,云龙兄也在山阴地下挖出来一条跟我这条地道一样的地道,我想鬼子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而且从战略上咱们对太原的鬼子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鬼子想要再次打通同蒲线已经是难上加难,到时候太原鬼子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以待毙,等着我们慢慢消耗掉他们,要么滚出太原,滚出山西,不过,他们是否能顺利从太原回到华北那还是个未知数,我想你们八路和阎老西应该都不会放筱冢义男痛痛快快离开的。他娘的,祸害了咱们这么长时间,吃完了抹抹嘴就想跑,美的他……” 李云龙看着滔滔不绝的谢天,突然感到后背上丝丝发凉,冷汗不知何时冒出已经开始往下流了。 这个谢宝庆实在是太可怕了,当初我打他黑云寨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跟我计较?看他现在的手段,恐怕当初我攻打他黑云寨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丢盔卸甲被他反杀了。 谢天拍了拍李云龙胳膊笑道:“楚云飞那儿我准备也告诉他该怎么打地道战,我就是有些担心楚云飞太过高傲看不上我这种打法。算了,咱们还是边喝边聊,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李云龙感激的冲着谢天点了点头。 人家谢宝庆这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打鬼子,从进入这条地道就没有藏私,地道口怎么设计,地道该怎么布局,哪儿放机关,哪儿布置暗道,都给他讲解的明明白白。 在战略层面人家更是高瞻远瞩,眼睛看着的是整个晋西北甚至更远。 而李云龙眼中看到的却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刚才他甚至还担心谢宝庆会趁虚而入夺取他的防区。 甚至还想要把谢宝庆的装甲步兵营给忽悠过来。 这简直就是以怨报德啊。 李云龙觉得自己跟谢宝庆相比格局小了,太小了。 他现在唯一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这货当初怎么会选择去干土匪,以他的战略眼光和战术水平,无论他在哪支队伍里必定都可以脱颖而出,当个师长都绰绰有余。 115师林师长不也才三十几岁么。 唐皓儿刚才听到谢天吩咐早就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几个小菜,她只是担心谢天身上有伤能不能够喝酒,不过谢天今天是陪李云龙喝酒,而且商量的还是大事,她也不好提醒。 看到谢天拉着李云龙向酒桌走,吴文华犹豫了一下看着谢天背影说道:“团长,或许我可以去说服楚团长跟鬼子打地道战。”
谢天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吴文华,笑了。 这半天他就在等吴文华主动请缨呢。 谢天走到吴文华面前凝视着他说道:“你不怕楚云飞把你当叛徒处置了?”
吴文华直视着谢天说道:“在抗日救国大计前,个人得失轻如鸿毛。”
谢天拍了拍吴文华胳膊:“去吧,楚云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分得清孰轻孰重,不过你去见他受点委屈在所难免,你告诉他,老子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看他敢不敢要了。”
吴文华眼睛亮亮的看着谢天问道:“团长我能多嘴问一句么,你给楚团长准备的是什么大礼?”
谢天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吴文华:“蕲州,你把这封信交给楚云飞,如果他对你冷嘲热讽你就假装听不到,回来跟老子说,老子一定给你出气。”
又是一封信,这已经是谢天写给楚云飞的第三封信了。 第一封信,告知楚云飞鬼子从关东军调来两个师团的消息,谢天得了楚云飞两个营的装备和一个营的兵马。 第二封信,楚云飞得了平远县城,谢天好像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他的北翼安全了。 这第三封信么,内容不详。 但是却是谢天早有准备的,没见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么,感觉像是诸葛亮正在派发锦囊一样。 吴文华双手接过信封,立正向谢天敬礼:“我这就出发。”
谢天点了点头还了一个军礼:“速去速回。”
吴文华嗯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他能想象出来楚云飞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些什么,但是为了抗日大计,被楚云飞骂几句还真没什么,就算被楚云飞拉出去枪毙了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楚云飞能听进去谢宝庆说的话。 现在吴文华对谢天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仅是谢天对付鬼子的手段,而是谢天的人格魅力已经感染了他。 跟对的人做对的事,管他旁人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