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结完账便走出店外,站在屋檐底下等这场雨停。
看着稍显阴沉的天色,温舒礼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还记得高一那次下大雨咱们吵架来着,还是你把我背出的校门口。”谢砚时听着她的话,也想起了那一次,那一次两人也没吵架,就是谁也不理谁,背她那次也是他先服软低的头,只是那一路温舒礼都没跟他说话。 他淡笑道:“嗯,那次是我有错在先。”
温舒礼觉得新鲜:“难得啊能看见谢大学霸跟我低头主动承认错误。”
“什么难得,”谢砚时笑着睨了她一眼,“那次我也低头服软了,而且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只是对你一个人这样而已。”
他的话说得毫无起伏,却又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里泛起无数层涟漪。 她抬头看着谢砚时的侧脸,目光逐渐软了下来:“那这么说我还算是你这儿的特例了?”
“不能说算是,”谢砚时说,“是一直都是。”
温舒礼似乎开始习惯他现在的说话方式,即使现在他这么说,温舒礼面上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是笑道:“我的荣幸。”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五分钟才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雨停了两人才走了出去,刚下完雨,空气里都蔓延着一股雨后清新的味道,脚下还有下雨时形成的小水坑,谢砚时说:“当心点,别踩到水坑里面了。”
“知道了。”
温舒礼点头应下。
两人没选择继续逛,而是回了定的民宿里面,这雨等下估计还要下一场,怕等下出去要是真碰上了也不方便就干脆待在民宿里了。 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人,估计林玉和温岐山是去外面享受二人世界了,她看了眼房间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或者比较私密的东西,她便放心让谢砚时进来。 谢砚时在房间里的沙发坐下,温舒礼顺势在谢砚时旁边坐下,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民宿的一个小池塘,此时刚下完雨,还能听见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她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问:“我们现在要干嘛?”“坐坐?或者给你讲一下数学和物理的高频考点?”
谢砚时提出几个建议。
一听到后面那句温舒礼上一刻还布满笑容的脸下一刻就变得无欲无求:“我说咱们现在是出来旅游,是出来散心出来玩的,讲什么数学物理高频考点啊,很煞风景的知不知道!”讲到后面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谢砚时看着温舒礼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爱,本来说出来也只是逗她玩玩,要是真讲那些什么高频考点,面前的女孩儿只怕会要把他丢到窗外的池塘里面。 “跟你开玩笑呢,”谢砚时笑道,“看你喜欢的电视剧电影,或者打打游戏?”“打游戏吧。”
温舒礼很快就做了决定。
两人上线,看见赵璟则和徐述也在线,赵璟则显然也发现了,马上就发来组队邀请,进去之后就看见赵璟则那骚包的皮肤,温舒礼开麦吐槽:“你小子又买新皮肤了?”“对啊,好看吧?”
赵璟则语气得意洋洋的,似乎想听夸奖。
“也就那样吧。”温舒礼装作模棱两可的给了个答案。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赵璟则满意的,于是他拉着温舒礼开始长达一分钟的思想教育,最后还是谢砚时忍不了了,开麦冷声道:“你要是不玩的话我和温舒礼退出了。”谢砚时一出声赵璟则马上噤声,随后狗腿道:“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游戏很快开始,温舒礼熟练的操纵人物跑动,才想起来少了谁,问:“钟润清呢?”
“他啊,最近可是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微信里面也不知道跟哪个女生聊天,问他他还卖关子让我们两个猜。”
徐述嗤之以鼻。
温舒礼听了,稍加一想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错啊钟润清这小子,这么快就和李晓瑜聊上了,回头可得找李晓瑜好好八卦一下了。 这局游戏对面的操作离谱得眼花缭乱,赵璟则边发动着技能边用优美的中国话骂对面那个辅助,温舒礼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跟赵璟则一起骂了起来。 骂得正上头的时候,谢砚时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温舒礼看着手机屏幕道:“怎么了?”“骂人会影响以后你的运气的。”
谢砚时淡声道。
听着谢砚时的话,虽然这些话温舒礼没听过,但是他已经出声提醒了,温舒礼自然不敢再继续骂人。 赵璟则听了,忙道:“欸怎么不跟我说啊?”“你不需要。”
谢砚时淡声道。
“不是谢砚时你区别对待啊?”赵璟则控诉,“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你居然还搞区别对待,呜呜。”
说到后面还真装模做样哭了几声,把温舒礼笑得都没法好好玩游戏。
“适可而止啊赵璟则。”谢砚时没什么表情道。
发过神经后就停了,赵璟则不敢再造次,继续玩游戏。 玩了不知道多久,大家都有些累了,索性都退出游戏去群里开了视频通话聊天,刚刚没来打游戏的钟润清这会儿也接通电话,一见到钟润清进来几人便围攻钟润清,你一句我一句,直把钟润清说的头大。 “不是你们干嘛?”钟润清出声制止。
“没听到吗?问你跟那个妹子的进展啊。”徐述强调。
“什么妹子?”钟润清装傻。
温舒礼见招拆招:“别装傻啊钟润清吗,我们大家可是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钟润清知道肯定是瞒不过温舒礼的,而且那个女生还是温舒礼的好朋友,他索性道:“还行吧,有点进展。”
一听到有点进展这四个字赵璟则和徐述瞬间发出堪比动物园里猴子的叫声,温舒礼也跟着起哄了几句,钟润清无奈又好笑。 “有点进展是指?”
谢砚时挑眉。
“聊的还不错,她也不排斥我。”钟润清温声笑道。
温舒礼意味深长的看着钟润清。 当然不排斥你啦,人家李晓瑜可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了。 几人随意的聊着天,直到日暮西斜的时候几人才挂了电话,正好林玉打电话就两人去吃饭,温舒礼和谢砚时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此时是傍晚,下午还遍布乌云的天也已经散去,夕阳洒落地面,让这古镇流淌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吃饭时林玉听到两个小孩今天去做了陶瓷这件事,笑着看了眼温岐山才道:“我和你爸今天也去了呢。”“这么巧?”
温舒礼诧异,“那我们不是可以同一天去拿了吗?”
“说不定呢。”
温岐山说。
吃完饭四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听说今晚古镇里的一个茶坊有一场徽剧,温舒礼很少看戏曲,这会儿听了有些好奇,忙问谢砚时:“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听听看?”谢砚时没多犹豫,当即答应下来。 温舒礼跟走在前头的父母说了一声,夫妻两人对戏曲没什么兴趣,叮嘱了几句便放任他们去了。 来到茶坊的时候还没多少人,两人找了处位置坐下之后便边聊天边等着戏剧的开始。 坐在谢砚时旁边是个老爷爷,见有两个年轻人来看戏,感叹:“现在爱听戏曲的年轻人可不多啦。”
谢砚时知道老大爷是在跟自己说话,不慌不忙的接上大爷的话,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聊了起来,老大爷发现自己跟谢砚时聊的还挺投缘的,而且这小子似乎什么都可以跟他聊上一点,眼里对他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温舒礼看了一眼游刃有余的和老大爷聊着天的谢砚时,又看了看面色满意的老大爷,笑了笑。 谢砚时这小子看来老少通吃啊。 不一会儿茶坊里就来了不少人,戏曲定在七点钟开始,此时已经到时间,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一出大戏即将开演。 温舒礼不太听得明白,但是周围人看的认真,她便也不自觉看得入了神。 “看得懂?”
谢砚时忽然出声问。
“听不太懂,”温舒礼摇了摇头,“但感觉还蛮有意思的。”谢砚时看了一眼台上,轻声道:“上面演的徽剧的名字叫水淹七军。”
温舒礼边看着台上的表演边听着谢砚时给自己讲着水淹七军这部戏剧。 说完之后温舒礼凑近,轻声调侃:“想不到啊,你小子居然连中国戏曲都懂。”
“不算懂,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谢砚时谦虚道。
“在我面前就不用谦虚啦。”温舒礼笑着揶揄。
“不算谦虚,说实话而已。”谢砚时笑了笑。
温舒礼偏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面上平静的神色,浅浅笑了下。 她看着不远处台上的徽剧,重新投入心思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