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芸芸众生里机缘巧合之下她看到小茹的时候，从小茹的神色，状态以及体貌特征似乎就看出了她不是帝京人。但云陌从未验证过。“是邻国人又怎么样呢？难不成这个国家人人都心狠手辣吗？每一年都有血雨腥风，说白了，”云陌耸耸肩膀，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不外乎是上位者权力的游戏罢了。”
“你果真不仇恨这里人？”
到邻国后，云陌几乎动辄得咎，在这四方馆内，固然有一群嬉皮士在“无微不至”的伺候她们，但云陌心知肚明，这是楚皇安排来监控他们的。几乎每一两个时辰这群人就会将云陌和顾政严的情况说给楚皇。至于外面，那些说书人，客栈的老板，对面当铺的掌柜，长街上无所事事的盲流以及可怜的乞丐，十有八九都是楚皇安排的眼耳口鼻。这群人会隔一段时间送动态到楚皇那边去。且云镇霄多年来在和本国人作战。在帝京，那种仇恨几乎是根深蒂固的，小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接受一种思想，即……邻国一切人都是恶贯满盈的强盗。但这一切观点和云陌却不同。“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我相信在这里更多人是好人，哪里有一个被坏人统治许久而依旧固若金汤的国家呢？”
云陌擦拭小茹的眼泪。但小茹依旧泫然欲泣。这是多高贵的理解啊。“咱们言归正传，你阿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这……”小茹长叹一声，“说来话长，那时我阿娘身无分文，既要养活我还要养活哥哥，她各处做苦力，有那么一天，我阿娘的手帕交叫阿蓝的人带走了阿娘。”
云陌认真的听。在此之前，小茹从未和自己聊过这个。“那时我阿娘送了不少银子回来，不但解决了温饱问题，甚至于家里头还有富裕的钱呢，我想着等阿娘再赚十两银子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但后来……”小茹的眼里写满了恐惧。想必接下来的剧情和云陌料想的完全不同了。“后来我阿娘中毒了，就是这个。”
说到这里，小茹将一个鼻烟壶拿出来，从里头倒出来一枚滴溜溜的红丸。那红丸不过麻雀眼睛大小。看小茹攥着看，云陌也知晓可能毒性已消散了。“这是？”
她很好奇。小茹将这仅存的一枚毒药送到了云陌手掌心。她拿起来看看，下意识的凑近鼻孔轻轻的闻了一下。可真是奇哉怪也，这红丸居然香馥馥的，据小茹刚刚的故事来推断，她阿娘七年之前就死于非命，但这药居然还这么香远益清。似乎继续闻下去就能为自己答疑解惑，云陌狠狠地吸口气。但小茹却大喊一声，一把眼疾手快的将那红丸从她手中抢夺了过来。云陌眼神木木樗樗，似乎三魂七魄已被勾走了一般。“王妃切不可如此，这是毒药，我阿娘当日就是被这毒药勾魂摄魄，一旦入迷，日日都需要吃，不然势必死于非命。”
云陌点点头。“你继续说。”
小茹靠近墙壁，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紧紧盯着墙壁，有一只蚂蚁艰难的朝上攀爬，随时可能跌落下来，但这蚂蚁依旧竭尽全力乐此不疲。在那蚂蚁身上，她看到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小茹一拳头砸在了树干上，却感觉不到拳头疼痛。她气咻咻，“我阿娘被她那手帕交骗了，自吃了这个红丸以后日日神魂颠倒，不出小半年就郁郁而终了，关于她的死亡我调查过多次，后来奴婢不敢继续调查了，只因为……”说到这里，她顿住了。云陌却大义凛然道：“这红丸害人不浅，如若有机会，咱们一定要铲除这个大毒瘤。”
“这谈何容易？”
小茹低头看看地面，慢悠悠道：“这三五年来，我走遍了三山五岳田间地头，我终于查到了这是一种叫鬼罂的植物提炼出来的，而那植物就栽培在这附近，我也辗转调查到了我母亲的死不但和阿蓝有关系，更和五皇子楚瑟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