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能听到旁人的心声,说不准真会被骗过去。云陌盯着他冷冷开口:“是吗?但据我所知,那位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茹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你,你把小清杀了?”
她的情绪在一瞬间失控,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这个男人杀了。云陌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你觊觎那位姑娘的美色,强行把人给弄到手,但又觉得她不服管教,就把人给弄死了,我说的可对?”
男人的额头上滴落汗珠,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那姑娘已经被自己给弄死了,这消息怎么可能传出去?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承认:“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这件事,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来人,把这两人给我狠狠揍一顿,直接绑了丢出去!”
男人一声令下,两人身侧出现了十几个壮汉,拳头捏的咔咔直响。男人的话并没有错,姐妹二人是从敌国逃过来的,身上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两人确实拿不出证明小清身份的证据。眼看着那些人要围过来,云陌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小茹并不会什么功夫,之前能在人牙子手里苟延残喘下来,全靠着不怕死的决心,要真和壮汉对上,恐怕连还手的份儿都没有。她思虑片刻,抬手拿起了腰间的令牌:“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你们谁敢动手!”
男人根本不相信,不屑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令牌:“这年头街上办假腰牌的人那么多,你说你是将军府的小姐,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的干爹呢!”
这一群人显然并不买账,云陌则是一头黑线。她没想到在古代有类似办假证的行业,假证害人啊!眼见着那些人手中拿着绳子,准备将两人捆住,云陌把小茹往自己身后藏藏。“你躲在我身后,我来解决这些人。”
云陌这样说了一声,抬脚踹上了面前壮汉的肚子。她练武许久,早就懂得怎样让人疼痛难忍,却不费自己什么力气,踢的地方正是壮汉腰间的一处穴位。壮汉哀嚎了一声,瞬间倒在地上。其他人这才明白面前这个身量不高的小子并不简单,变得警惕了许多。男人有些气急败坏,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竟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那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胆怯。——平日里只用把那些不听话的丫头小子管住就行,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一个硬茬。明白这些人已经起了退缩的心思,云陌也不打算再硬碰硬,直接拉上了小茹:“既然你们这儿没有我要的人,我就不久留了。”
“知道这么多,你还走得了?”
男人猛的一拍椅子,“都愣着干什么,要是让这两人跑了,自己去领鞭子!”
云陌心中知道今日这件事不能善了,但也不能真的下死手。这些人可都是官府记录在册的良民,她要真敢闹出人命来,难免会让父亲受牵连,因此她的招式都收着力气。小茹见她应付不过来,也咬着牙冲了上去。一时间打斗成一团,云陌的力气也有些耗尽了。这副身子的力量不及她前世的十分之一,平日练功也都是些蛮力,不能真的把她的招数发挥出来。转身之间,云陌看到门口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足尖点地迈过人群,大声喊道:“潜鹿,快来救我!”
这个人的身份云陌记得很清楚,是顾政严身边的贴身侍卫,两人曾在宴席上见过一面,他不会认不出来自己。潜鹿听见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看过去的时候注意到院子里已经打成了一团,还是走了进去。云陌逃到了他的身边,擦了把头上的汗:“还好你来了,这些人不肯认我的身份,你快帮帮忙。”
自家主子和云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潜鹿思虑了片刻,拿出了自己的令牌:“摄政王御令在此,谁敢轻举妄动!”
那些人见过最大的官儿便是地方官,平日里只听说过这么个名号,哪里真的见过,一时间都愣住了。云陌微微喘着气:“你们看见了吧,这令牌可是实打实的玉做的,做不得假。”
说着,云陌想着什么时候把自家王府的令牌也做成玉的,木制令牌不仅拿出来寒碜,竟然还被认为是造假。果然,男人看见这令牌,脸上的嚣张之色全然消失,甚至还有些结巴:“这都是误会一场,您别放在心上,我这就放他们走。”
说着男人使眼色,让那些壮丁都退下。云陌却没打算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今日,你若是不说出小清的下落,恐怕这件事儿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若是那人还活着也就罢了,这可让我怎么开口?云陌听见了他的声音,脸色阴沉:“说与不说,都是同样的下场,难不成你想先被拷打一顿,再说出真话?”
权衡利弊之下,那男人终于被逼无奈开口:“那死丫头早就活不了,被扔到乱葬岗了。”
这年头的奴隶根本没有人权和地位,即便是死了个云陌也不能把男人送到官府,心中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闷闷的难受。这附近的乱葬岗只有一处,云陌奈何不了这个男人,回头看见小茹紧握着双拳,眼眶通红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只得叹了一口气:“我陪你去把妹妹安葬了,总不能能让她走之后还待在那样的地方。”
或许是这句话说动了小茹,她终于有了反应,沉默的点了点头,跟着云陌走了出去。潜鹿替她解决了这么一桩麻烦,云陌也不好再劳烦他:“改日我会到摄政王府亲自道谢,麻烦你了。”
潜鹿还有公务在身,也没有打算多留:“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