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到。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来的更早。陶妖冰冷的身子,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的造作着。她脑子很晕,像是喝多了,又像是根本没有理智和思考能力一般。几乎是出自于潜意识里的恐惧。她猛得从地上站起,扑进顾南亭冷冷的,却能给她温暖依靠的怀抱。顾南亭讨厌不熟悉的人和自己亲密接触。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是他明媒正娶,领了证的妻子,他依旧觉得不舒服。但就在他想用力将她推开时。陶妖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身上,哭着叫他,“顾南亭,你要是敢推开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一模一样的话,小时候的白画每次想耍赖的时候,她都会原封不动的拿出来威胁他。而他,甘之如饴的被威胁。“鼻涕眼泪太脏,别弄到我身上,先擦一擦脸。”
顾南亭没有再推开她,只递出去一包纸巾。陶妖擦干净脸,可眼泪还是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夺眶而出。她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父亲,哽咽着问道:“爸……白先生一定会醒的,对不对?”
“你刚才管他叫爸爸?”
顾南亭不答反问。陶妖揪着袖口,吞吞吐吐的编瞎话,“如果我说,实际上,我和白画才是最好的闺蜜,白先生还认我做干女儿,我之所以会跟在白幽身边,也只是想替朋友报仇,找出真凶,你信吗?”
“我应该信吗?”
顾南亭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看着休息椅上的陶妖。他倾轧而下的影子,黑沉沉的,像宇宙里伺机蛰伏的黑洞,一旦被捕捉,就会被彻底吞噬。须臾,陶妖艰难的从哭到沙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顾先生,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而且,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没有一点底气。因为,谁家的妻子会睡在丈夫的阁楼里?顾南亭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他接通,“有事?”
电话另一边只有女人的哭声。顾南亭焦急,“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彼端说了什么,陶妖没听到。可顾南亭挂断电话后,转身就要离开。陶妖一把抓住他胳膊,弱弱的请求道:“顾先生,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能陪陪我吗?”
“不能,你也给我回洪洞湾去!”
话音未落,他甩开她,走的毫不留情面。几秒种后,两三个黑衣保镖上前。一人道:“夫人,三爷让我们送您回洪洞湾。”
“她是谁?”
陶妖问了一个徒劳的问题。心在一片片碎裂。保镖们面无表情。同一时间,重症监护室里响起急促的机器低鸣声。不等医护人员冲进去。陶妖第一个飞奔到父亲床边,“爸爸,爸爸,我是画画,我是画画啊!”
白父疲惫的睁开眼。他已到弥留之际。“爸爸……”“画画,爸爸的好女儿,是爸爸娶错了人,是爸爸信错了人,才会害了你啊。”
“爸爸,不是的,都是画画傻,是画画太不孝顺了,是我……我……”“好孩子,听爸爸把话说完。”
白父反握住陶妖的手。许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亦或是父爱无疆。总之,在白父的眼里,他的画画,依旧是三年前的那个白画。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画画,你要记住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们的白氏集团,千万……千万不能让白幽母女坐享其成!”
“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白幽,是不是她害的你?”
“记住了,保住……保住白氏集团……”白父说完这句话,便撒手人寰。门外,一道人影急速闪过。并将刚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