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余波让亦舒的腿一软,跌倒了地上。
傅斯年勉强站稳,蹲下身想去扶她。可还不等亦舒起身第二次爆炸再一次袭来,这一次离他们更加近,热浪袭来,将两人摔在了地上。 亦舒撑起身子想要找到那老媪,可人早已没了身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他们所在的巷子在被攻击的正中央,无数居民后知后觉的从四处跑出来,一时间哭喊声响彻在上空,恐惧笼罩了整个城市。 四周着了火,整个城市都被火光照亮了。 亦舒只觉得耳边嗡鸣,她听不见身边傅斯年的声音,但能看清他焦急的神色。 “快走!”傅斯年的脸被洒下来的灰尘弄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在烽火浓烟中,傅斯年拉着亦舒往外跑。 随着一个个导弹的爆炸,漆黑的夜空中像是燃起了烟花,一朵又一朵,绚烂至极。 耳边皆是爆炸所来的嗡鸣。 亦舒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害怕自己就死在了这里。 当她在崩溃的便有徘徊时,却有一双手拉着她,带她跑向了噩梦的出口。 那人,是傅斯年。 大地一次次的震动,巷子里年久失修的高楼渐渐倒塌,掉下来的砖头砸在二人的脚边,爆炸所致的建筑碎片犹如与地板砸下啦。 玻璃窗户落在地上,炸裂成无数片,划伤了两人的腿。亦舒吃痛,可傅斯年却恍若未觉。 他抬头望去去,在夜幕中隐约能看见无数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洒下一枚枚导弹。 “是国民党吗?”慌乱间亦舒看向傅斯年。
男人抿唇,“应该不是,他们没道理自损八百来攻击我们。”亦舒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疑惑,“那是…日本人?”
傅斯年没回话,眼看着他就要带着亦舒一路跑出了巷子里,突然间脚下的地震了震。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身后的筒子楼便向他们倒了下来… ————————————————-—————————— 在这月明风清的日子里,战争的炮火响彻云霄。 九月十八日,红军在第三次围剿中取得胜利。此次战斗,中国共产党得以将中央苏区的江西部分和福建部分连成一片,其势力达到21个县,人口250万人。 可同时,日军于九月十八日进攻沈阳,正式打响中国十四年抗战的铜锣。 三天后,沈阳医院。 “傅斯年!”
亦舒猛的从病床上坐起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便冲进了鼻子里。
“你终于醒啦?”护士进入了病房,欣喜的说道,“比我们想的要晚好多哦。”
亦舒看见身着白色大褂的护士有些劫后重生的庆幸,吊在心中的一口气也逐渐消失,软软地靠在了床上。 既然她活过来了,那傅斯年呢? 这个想法一入脑海亦舒,就有些心慌:“傅斯年呢?”
她焦急的问道。
“傅斯年?在二楼呢,他伤得重。”护士漫不经心的说道,打算上前替亦舒拔掉针管。
‘伤得重’ 这三个字像是炸弹一样砸在了亦舒的心里,她慌忙拔掉手上的针管,冲了出去,留下护士一脸的莫名。 “去见情人也不用这么急吧…” 护士耸耸肩,犯嘀咕。 “怎么样了?”医院二楼,亦舒一脸焦急的跑向顾西泽和唐秘书长。
唐秘书长见她心中一喜,迎了上去,“诶呦你可小心点,虽说伤的不严重可这脚也要修养个几周。”亦舒无所谓的笑笑,看向顾西泽,“没事,斯年他怎么样了?”
顾西泽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刚刚醒了说要见你。现在又睡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亦舒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音还没落她又想起了什么,“他的后背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顾西泽无形的叹了一口气,如实告诉了亦舒:“是,医生说后背被建筑物砸伤,伤口太大,失血过多,差点没救过来。”
亦舒一听这话,加下顿时一软,幸亏唐秘书长眼疾手快她才没坐到地上去。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啦,这不没事了吗?”
唐秘书长责怪地看了一眼顾西泽,转头安慰脸色苍白亦舒,“你们死里逃生,既然都活过来了就要往前看,不要被困在了这件事里。”
“我明白。”
亦舒轻声道。
“这就对了!”唐秘书长松开了扶着亦舒的手,看向病房里静静躺着的傅斯年,“医生说要休养半个月再出院,他这伤确实挺凶险的。”
“那我陪着他吧。”
亦舒轻声道。
“这…” 唐秘书长有些犹豫,“你身上还有伤呢!”“让亦舒陪着吧。”
顾西泽出生劝道,“他们一起从轰炸中逃出来,想来比我们要亲一些。”
“行吧。”
唐秘书长砸吧砸吧嘴,同意了。
病房中,亦舒搬了凳子坐在傅斯年身边,看着他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 他瘦了很多,手臂上插着针头,脸上还带着微微结痂的伤。 睡着的他比醒着的看起来单纯多了… 亦舒这样想着。 门外顾西泽和唐秘书长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两个,眼中皆是刚刚不曾显露出来的悲伤。 “他这肿瘤是不是恶性的啊?”顾西泽迎上朝他们快步走来的医生。
医生拉下口罩,语气轻松了不少,“他这肿瘤是天生的。幸亏发现得早,现在还没发展成恶性。若是吃药控制而且滴酒不沾就和没事人一样,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闻言唐秘书长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医生摆摆手,“我去给他开药。”
“好嘞,您先忙!”
唐秘书长乐呵呵的,“太好了,这么聪明的脑子可不能有事。”
顾西泽心中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房间里握着傅斯年的手的亦舒,命运到底是眷顾他们的。 然而这份眷顾到底没能延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