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太后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良久,她才站起身子。“平福郡遭逢大旱,此时又闹起了饥荒。郡王此次进京,便是为了求粮而来。”
这是他自己说的,实则所有人都知道,他此次回来不过是一探王府虚实。只是他背后究竟是谁,却不敢保证。“太后可曾拨粮?”
“王爷不在,本宫不敢擅自拨粮。”
“太后可知,此次大旱波及了多少个郡县。”
太后张了张嘴,她当然不知道。她每天都忙着打听独孤皓的事,哪有时间管这些。“长江以南,所有的郡县都受大旱影响。其中最严重的,算上平福郡,共有六个郡县。”
每个郡县以两万人为计,将有十二万人要挨饿。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十二万人,朝廷要拨多少粮食才能让他们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以摄政王之见,本宫当如何决断?”
太后不想动脑子,她直接问道。摄政王叹了口气:“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容我想一想。”
这些百姓,一个都不能饿死。此时他无比想念莫小落...虚无境里的种子。若有了那高产种子,粮食产量定能往上攀升两倍。便是某处受了灾,朝廷也不至于无粮可拨。独孤皓抱了抱拳,就要回府。“皇叔,你这就要走了吗?你还没有检查晨儿的功课。”
幼帝独孤晨忽然开口,声音奶奶的,仿佛还没断奶一样。实则他已有七岁,只是声音甚是稚嫩。“皇上都这么大了,功课何须臣来检查。”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皇叔教我功课的啊,此时皇叔不愿检查,可是嫌弃晨儿功课做的不好。”
独孤皓笑了笑,眼里透着一丝无奈。“皇上已经登基,当自称未朕,不可再以晨儿自称。”
“可是晨儿就是晨儿啊,当了皇帝我也是晨儿。皇叔,你不能因为我当了皇帝,就不管我的功课了啊。”
“臣不是不管,只是皇上的功课自有太傅负责。”
小小的身子忽然占了起来,直接将头上的帝冠摘了下来狠狠丢到桌上。“他们都说晨儿抢了皇叔的皇位,皇叔现在不理晨儿功课,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晨儿不想当皇帝的,这就将皇位还给皇叔,皇叔莫要不理晨儿。”
太后脸色大变,他这是闹得哪出?“晨儿...皇帝,不得胡闹!”
“晨儿没有胡闹,晨儿是真心要将这皇位还给皇叔的。”
独孤皓也没想到小皇帝会来这么一下,不过他也只是楞了一瞬。大步走向高台,伸手将被摔在桌上的帝冠拿了起来。“皇叔问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没有人教,晨儿是真心的。”
“帝冠带上了便不能摘下来,这是本王两年前就教你的,你忘了?”
“晨儿没忘,只是所有人都说皇叔比晨儿更该坐上这皇位。”
“身为皇帝,你管那些流言蜚语做什么?”
“皇叔...那你往后还会检查晨儿的功课吗?”
“不会,皇帝的功课自有太傅检查,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可是...""将帝冠戴上,若再摘下来,定会重罚!”
轻轻扯过他幼小的身子,独孤皓亲自将帝冠重新束于他的头顶。“帝冠不可摘,否则便是你殒命之时。”
凑在幼帝的耳旁,独孤皓轻轻说道。“不管是谁教你这样干的,往后都不许听了,皇叔不能时常守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独孤晨的脸色变了变,那是不属于七岁孩童的算计。”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独孤皓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王爷,小皇帝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手?“凌风不解,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小皇帝从来都是很崇拜他家王爷的啊,怎得今天会这样做?”
许是受了人挑唆,查一查,都有哪些人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全都清掉吧。“独孤皓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刚才的事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小侄子,幼帝独孤晨已经开始在意皇位,也开始学会了驾驭人心。无论是前者或是后者,他都要帮幼帝出去身边的眼线。若是前者,教他说那些话的人属实该死。若是后者...那不是他一直期盼的事情吗?他巴不得独孤晨赶快长大,可以独自处理朝政。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功成身退,正儿八经的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到时候带上莫小落那个丫头,中上几亩高产的水稻,那真是神仙日子了。远在昌平村的莫小落忽然打了个喷嚏,而后紧了紧自己新做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