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那盘剩下的蛋糕端开藏在身侧。不料男人根本没那个意向,长臂一伸,攥住她的胳膊,将她自座位上拉起来,往怀里一拽,直接将自己的脸贴向她的脸,试图把脸上的牛乳冻蹭到她脸上。薄霜意识过来他的举措,自是躲避,可哪里躲避得开,他长臂大手的,力气又大,她手里还端着那盘蛋糕。于是乎,脸被他蹭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将自己脸上的牛乳冻成功蹭到了她脸上,他还趁势对她的唇又亲又吻的,便宜占了个干干净净。薄霜:“......”放开她的时候,见她跟只小花猫一样,他也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薄霜拿眼横他:“我是寿星,你就这样对寿星的吗?”
“不是你说的,这样吉祥。”
男人一脸无辜。薄霜无言以对。“对,吉祥。”
她将蛋糕放回到石桌上,掏出帕子揩脸。桑无渊也掏出一方帕子,大概是见她没擦干净,伸手替她鼻翼边上揩了揩,才去擦自己的脸。“王爷坐回去,我还有话要对王爷讲。”
薄霜将污了的帕子放到食盒底部的抽屉里,也回到位子上坐下来。桑无渊瞥了瞥她,没做声,走回位子,撩袍坐下。两人四目相对。“要说什么?说你不是薄霜?”
桑无渊先开了口。薄霜怔了怔。他果然心知肚明。遂果断颔了颔首:“是,我不是薄霜,不对,我是薄霜,我也叫薄霜,只是,不是薄府的那个薄霜,我确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魂穿在薄府薄霜身上,就是借尸还魂。”
薄霜一边说,一边看着桑无渊的反应。毫无反应。甚至眼波里都没有一丝微澜。“所以呢?”
他问。被他这般一问,薄霜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想,才想起来。“我在那个世界,有父母,有朋友,有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所以,就是要回去呗。”
桑无渊将她的话打断,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声线却是有点点绷。薄霜抿唇,觉得在他面前,还是应该坦荡,遂颔了一下首:“嗯,因为舍不得父母。”
“那你就舍得本王?”
他问。薄霜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的确还没想过,毕竟画也没找到,谈回去还太早。“那就现在想。”
桑无渊当即回道。薄霜:“......”哪有这样的?“快想,仔细想清楚,你舍不舍得本王?”
桑无渊催促道。语气强势霸道。薄霜汗。这种事还带临场现想的?“现在怎么想?画也没找到,我也没打算现在就离开,无法做到设身处地,王爷不能这样逼迫人家啊!”
薄霜如实回道。桑无渊皱眉:“这种事情难道非要等到发生了才知道?”
“本来就是啊!”
她以前也从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离开爸妈,离开了才知道。桑无渊忽的就笑了,垂眸弯唇,微微摇了一下头。“薄霜,那只能说明,你舍得,你完全不在乎。”
桑无渊抬眼看向她,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必须发生了才知道呢,就好比,如果你现在问本王,本王舍得你离开吗?本王的答案就很肯定,舍不得。因为这些时日,本王也想过这个问题,本王的心情本王自己最清楚,所以,有答案。”
“这不是也没发生吗?为何你就不能有答案?”
“其实你有,一直有,在你一门心思决定找画离开的时候,就有答案了,你舍得,你无所谓。”
望着她的眼睛,桑无渊一口气说完。呃。薄霜眼睫颤了颤。是这样吗?她问自己。她依旧不知道。她只知道,心里好乱。既然不知道,她又不能骗他,遂没做声。桑无渊的眼睛被她的沉默刺痛,他撇过视线,看向远处,片刻后,才收回:“罢了,是本王为难你了,不用回答,天色不早了,回吧。”
说完,人就起了身,率先下了凉亭。留下薄霜一人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见他往银杏园门口走去,薄霜连忙起了身,收拾了一下石桌上的东西,提起食盒也下了凉亭。可待她出了银杏园的门,却发现,他的马车已经行了起来。薄霜愣了愣。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看着他的马车渐行渐远,她弯弯唇,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接下来几日薄霜都没出门,就吃了睡,睡了吃,白日无事干就教静园的老青少三代人识字。桑无渊在忙军营年终考核的事,也非常忙,早出晚归。张婆子她们只道是王爷忙,所以,一连几日都没来静园了,薄霜心里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她也没去找他,一来,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恐越说越糟糕,二来,怕他军营的事又忙又累,不想去给他添麻烦。这一日,宫里突然就来人了,说是皇上从江南回来了,已找到解决江南水患的方案,龙心大悦,又加上多日不在朝中,未与众人相聚,特一回朝就在宫里设宴,让文武百官,王爷公主们都参加,甚至还准许各府带上女眷,让桑无渊也带上她。薄霜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事情,皇宫龙潭虎穴,对她来说,危机四伏。但是,她很清楚,不出去,永远也找不到画。她必须多出入这些场合,收集更多的信息,接下来,她还要促成万民拜帝的场面发生呢。好在她已经研制出了变声药,不然,这次就麻烦了。因为是晚宴,傍晚的时候出发,出发前,红昭过来了静园。“不知姑娘准备好了没有?王爷说要出发了。”
“好了。”
薄霜准备出门,又被张婆子拉了回来:“等一下。”
“又怎么了?”
薄霜算是服了自己静园的这三人。她就是进个宫而已,这三人用过午膳就开始给她梳妆打扮,说什么她这是傻病痊愈后第一次进宫,一定要光芒万丈。“姑娘确定不戴那枚夜明珠发簪?”
张婆子指指她头上,“奴婢是觉得姑娘今日这身衣裙,更配那枚,都是大雅。”
“不能戴,那枚双帛戴过。”
薄霜笃声道。在去江南的船上,皇帝见过,虽然见的时候,都是白日,但难保不被他发现。而且,她觉得安全第一,她不仅今日不能戴,以后也不能戴了,毕竟画坊的很多人见过,包括靳冰墨。其实,靳冰墨跟蝶舞在杨柳巷五十八号掳她的那次,她就戴了,那时她是秦慕,后来双帛又戴,靳冰墨竟没发现,想来是白日的缘故,如果是夜里,那就招摇打眼了。“哦哦哦。”
张婆子当即反应过来,“对对对,那没事了,姑娘走吧,玩得开心。”
薄霜以为桑无渊是在麓园等她,便准备跟着红昭去麓园。“王爷已经出门了,应该是在府门口等姑娘。”
红昭道。“哦。”
薄霜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她出门的时候,桑无渊已经在车上了,见她出来,他的马车就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