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确认。荀晔闪身,暗戳戳指了指坐在床边的楼彻。“自然是我们摄政王殿下纡尊降贵,亲自给你涂的了。”
楼彻配合的点头,朝楚云汐投来一抹“不用谢,这是本王应该做的”的表情。楚云汐翻了个白眼,见天还黑着,问道:“我这是睡了几天几夜啊?”
荀晔笑嘻嘻的比了个“耶”的手势。“两天两夜?”
楚云汐瞪圆了眼睛。“是……两个时辰。”
“本王这里有一个重病之人,急需你给把脉诊断。”
楼彻不由分说招呼人进来。当看到担架上头发半白的老妪时,楚云汐说道:“合着你大老远跑去救我,就是为了找我给人治病啊!”
心里莫名一阵轻松,“也好。快把人抬过来,我给她把脉。”
荀晔眼眸流转,徘徊在楼彻和楚云汐之间,刚想说点什么,被人猛地踩了一脚。他脸都憋紫了,愣是没敢喊出声来。对上楼彻那“警告,不许乱讲话”的眼神,荀晔欲哭无泪,只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摄政王点了点头。“谁啊?对老人家下这么重的狠手!”
脾破裂,肝脏受损,多器官功能衰竭……老人家的五脏六腑,就没有好地方了。“对方还给她用了药,否则从受伤到现在这么久,她根本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楚云汐说出了令在场人都为之震惊的判断。荀晔接过宏嬷嬷的手腕,“果然,我把脉的时候都没发现。”
“可是,地刹阁的人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打伤嬷嬷,还要给她喂药呢?”
楚云汐把金针包递给荀晔,“先封住宏嬷嬷的几个重要穴位,等我再想想,该怎么救她。”
老人家脏腑内大出血情况严重,就是此时此刻把她推进急诊室,安上各种仪器,都无力回天。更何况,楚云汐自己还伤着,根本无从分身给别人做手术。楼彻眉头紧锁,卷翘的长睫缓缓垂下,遮住了深邃的眼眸,“说句实话,你也没法子,对吧?”
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楚云汐闷“嗯”了一声,“我拼尽全力,顶多换她再多活几天。”
楼彻无声的叹息,突然俯身拉住宏嬷嬷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老人家的额头。一直昏睡的宏嬷嬷,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爬满了红血丝。吸气、吐气这样简单的生理动作,对她而言都难如登天。“嬷嬷,本王亲自送你上路。”
宏嬷嬷抿住唇畔,挤出一抹慈和的笑容,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释然的泪水。翌日清晨,楚云汐睁开惺忪睡眼,困意尤浓。听了荀晔对整件事情的介绍,这才了解到除自己经历以外的细枝末节。“那位宏嬷嬷对楼彻而言,很重要吧?”
“非常重要。”
荀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当年是嬷嬷多番以命相护,才保住了王爷性命,否则……难以想象。”
楚云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国公府那边,打过招呼了?”
“嗯。”
皇后娘娘是瞒着国公府,偷偷将楚云汐接入宫中的,因为准备偷梁换柱,所以她绝对留了后路。不然,怎么跟国公府交代?可她应该还不知道,计划已经落空。楚云汐充满期待,“今天……一定是精彩的一天,他在府中吗?”
“天没亮就出去了。”
想到摄政王出门时那阴郁的脸色,荀晔忍不住叹息。“有人要倒大霉了。”
早朝时,文武百官都已就位,张阁老和长子张元面色惶急。他们已设法通知后宫,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作何打算。景仁帝端坐上首,受百官礼拜,心情甚是舒畅。按照他的计划,这会子楼彻非死即伤,要么就沉浸在地刹阁的漩涡里不能自拔,总之是抽不出身的。一想到这里,景仁帝就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连着跟朝臣们对话的语气都欢快了起来,“诸位爱卿,有无事禀奏啊?”
“本王……有事。”
伴随着清冷磁性的声音,摄政王楼彻着一席御制洒金九蟒袍,走上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