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1 / 1)

趴在牛棚里的无为眼神涣散,牛头磕在一根光滑的红色梨木上,口水‘滴答’落下。不是无为有意而为,属实是牛嘴太大,口水太多的缘故。

一闭一睁间,忽然看到一个身影,有些随意,却仍是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一套破败不堪的盔甲,挂在胸口的甲胄上还有蓝色地球的标志。蓬乱的头发耷拉在脸上,难以分辨其五官,他悄悄爬到无为面前,将手伸到无为的食槽内。抓住食槽内的东西,快速往嘴里送。

样子很邋遢,速度也很快。无为瞪大牛眼睛,颤抖的身体更是发出低吼声。

是个男人模样的脸蛋,他抬头看看无为,眼神漏出些许凶芒。蓝色的地球标志很显眼,也标志着人类最后的希望。设计它的人中就有自己,穿上这样标志的战士不代表其它任何一个势力以及国家。它仅仅只代表人类,为人类而战。

可为何会沦落至此?

无为想开口问很多问题,问很多东西,可身为水牛的无为又如何说道。

‘停云, 思亲友也。 罇湛新醪, 园列初荣, 愿言不从, 叹息弥襟。 霭霭停云, 濛濛时雨。’是牧童的声音,无为本想提醒眼前的人。

可已然是来不及了,一股浓郁的鲜血喷洒在无为的牛鼻子上。鲜红而又炽热的鲜血,代表着这军人是来自于那里,来自于第一大陆,来自于自己的家园。

平躺在地的邋遢男人被箭羽射穿胸口,深蓝色的地球标识被射碎成无数块。

牧童捧着书,走到邋遢男人面前,将箭羽从其胸口处拔出来,‘罪人啊、罪人,你何故要偷抢我家老黑的口粮呢?哎!岁惟丁卯,律中无射。天寒夜长,风气萧索,鸿雁于征,草木黄落。陶子将辞逆旅之馆,永归于本宅。’

无为瞪大牛眼睛盯着牧童,犀利的眼神中充满杀意。无为久经沙场,从未心慈手软过。该杀之人便杀,该死之人便死。‘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对手无寸铁的人出手,无为不会原谅,也不可能原谅,哪怕这个人就只是放牛种田之人。

牧童则是叹口气,托起地上的男人说:“陶圣曾说过,来自下届的罪人,必诛。想抢夺我地灵气,其心必剐。”

当天晚上,无为内心一阵翻腾,摆在食槽中的粮食另无为难以下咽。哪怕是久经沙场,哪怕是屠戮万千。这般场景还是从未见到过,所谓‘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

可人心不仁,又当是何物?

无为整整一夜都瞪大着牛眼睛,曾经听说牛的眼睛能看到鬼魂。现在无为成为了老水牛,想知道是否能看到那个邋遢男人的鬼魂。

无为想问问他‘第一大陆怎么样了?’ ‘他们是破壁计划成功而活下来的人吗?’ ‘这里还有第一大陆活着的人吗?’ ‘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显然,作为一头合格的牛,是问不出这样的话,也阻止不了牧童杀死男人。

必须要有所改变,至少得是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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