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跑回来大吵大闹。她指责屈富海将她嫁给一个,家世地位远不如屈家的穷商贩,可屈飞燕却得以嫁入高门,从此麻雀变凤凰,远远骑在她头上。书房里,屈鸳鸳声泪俱下,哭嚎不断。“爹,难道我娘的错,要让我用下辈子来偿还?我在婆家,天天不是被打骂就是被算计,连娘留给我的嫁妆,都被婆婆偷去了!”
不管女儿如何嚎哭,屈富海只顾着练字,没有丁点要回应的意思。屈鸳鸳抽抽搭搭道:“还有大姑姐跟小叔子,总是想方设法从我这骗银子,我要是不肯给,官人就对我拳打脚踢。爹,您就忍心让女儿受苦受难,却一言不发吗?”
在婆家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屈鸳鸳从一开始的嚣张跋扈,到后来忍气吞声,越来越受婆家欺凌。她母亲屈夫人被关在内院,求见不得,来找屈富海撑腰,然而屈富海也不愿意蹚浑水。对于这个女儿,屈富海没有多少情义。一来是因为,这母女俩对屈飞燕做出的事,差点让他巴结官宦的计划泡汤,还又作茧自缚,让屈家脸面丢尽。二来,屈鸳鸳嫁给了小商户,对屈家无益,屈富海便懒得搭理,只一心一意将屈飞燕嫁给林修文,日后才有回报。因而,即便屈鸳鸳每每回家都带着伤,并且嗓子都哭哑了,也得不到来自娘家的帮扶。在屈富海这吃瘪,屈鸳鸳再三求助不得,只能擦干净眼泪,灰溜溜地离去。她刚走出主院,遇到屈飞燕来向屈富海请安,樊梨梨也跟在旁边。一看到两人,屈鸳鸳立马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冰冰道:“要嫁做官妇了的确不一样,架子都大起来了!”
屈飞燕好心道:“鸳鸳,你的事我听下人说了。你放心,爹爹不管,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不会放任你被婆家欺负。”
说罢,屈飞燕想去牵屈鸳鸳的手,却被屈鸳鸳一掌拍开。“屈飞燕,你恶不恶心!别以为你嫁得好,就能装模作样的来羞辱我!我在婆家过得好着呢,犯不着处处显摆你那官宦夫君!”
屈飞燕愣了愣,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得了吧!”
屈鸳鸳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道:“我屈鸳鸳过得好与不好,都不需要你屈飞燕来插一脚。你最好是守着你那乘龙快婿,免得哪天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重重一甩衣袖,屈鸳鸳扬长而去。屈飞燕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我,我不是鸳鸳想的那样,我只是怕她在婆家挨打,我……”樊梨梨安慰道:“你别管她了,不管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会觉得你在暗暗嘲讽。”
不过,虽然屈飞燕是真心实意想帮助妹妹,但是在屈鸳鸳眼里,这也太阴阳怪气了,仿佛在刻意耀武扬威一样,怎么能不发飙?屈飞燕还想解释,樊梨梨已将她推向屈富海的书房。“你赶紧去请安,等下我还得帮你挑嫁衣。我还有好多事,你可别耽搁我。”
屈飞燕只好先进书房去,屈富海立马起身相迎。屈富海从前对大女儿不屑一顾,如今却当做掌上明珠一般,纵容宠溺万分。他对屈飞燕说得最多的,就是要牢牢抓住林修文的心,以后帮屈家发扬光大。毕竟官商勾结,带来的利益无可估计。屈飞燕一直垂头不语,对屈富海交代的那些很是难以接受。书房外等候的樊梨梨也听到了,觉得以后,这父女俩说不定会闹得鱼死网破。屈富海费尽心机将屈飞燕嫁给林修文,并不是为了屈飞燕的幸福,而是要她网住林修文。偏偏屈飞燕虽然懦弱自卑,可心中自有一杆能衡量道义和利弊的秤。如果屈富海想利用林修文做不法之事,屈飞燕第一个不答应。屈富海的如意算盘,真能打响吗?几天时间里,樊梨梨帮屈飞燕挑了嫁衣,做好绝美的妆发,令屈飞燕几乎是人见人夸。谁也没想到,当初被人人嘲笑的邋遢小胖妹,如今竟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碧绿湖面的荷花,清纯动人,又娇艳明媚。屈富海很怕生出变故,所以来不及走完所有婚嫁流程,一切从简,匆匆让二人成了亲。屈飞燕出嫁这日,樊梨梨和琉溪知,屠馨月乃至夏水仙等人都到了,作为闺中好友送她送上花轿。林修文父母双亡,也没什么几个同族亲眷,所以只能邀请同窗好友们前来,迎亲的队伍有些单薄。但他给足了屈飞燕最大的尊重,骑着马一路相护,笑容满面。待踢轿门,背新娘子跨火盆,林修文更是对屈飞燕体贴入微,让许多人看了眼红不已。人人都说,屈飞燕这么一个商户之女,能嫁给年轻有为的林修文,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林修文听了,却对众人说道,能娶回屈飞燕,才是他三生有幸。众人羡慕地开玩笑,令屈飞燕羞涩地躲进新房去了。而屈鸳鸳也带着婆家人前来,本想秀恩爱,让屈飞燕知道,她并非过得那么不堪。然而,婆家人却对她万分嫌弃,一会指责她当初出嫁时,屈富海没给足排面,婚事简陋。一会又嫌弃她嫁妆不够多,不像屈飞燕,那丰厚的嫁妆叫人望尘莫及。屈鸳鸳气得不轻,跟婆家人对骂,又被婆婆和小姑子联手撕扯殴打。可即便到了这地步,屈富海还是不闻不问,任由昔日最疼爱的二女儿在婆家手里磋磨,美其名曰“磨炼性子”。不知道被关在内院,终身不能踏出一步的屈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是后悔当初不该阴险算计,还是怨天尤人,继续诅咒屈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