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时辰,蒹葭彻底昏死过去了,怎么泼冷水都没醒过来,听雨确定,不是装的,怕出事,禀报了宁千霜。宁千霜蹲下身,搭在她手腕上,过了会儿,从袖子里拿出银针,在她手腕脚腕处各自扎了几针,蒹葭有短暂的抽搐。“公主,这种人,不治也罢。”
听雨道。宁千霜嗤笑,“不是治,是废了她武功!”
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要报的仇当场就报了。“把人丢回三公主府上。”
“是。”
蒹葭被送了回去,饶是楚韵早就做好了准备,看见被折磨的都快掉了一层皮的蒹葭,也吓了一跳,她眼底掠过一抹森然,“把人抬进去。”
太医来看后,说是伤到膝盖了,要卧床好好养着,而且发了热,身后的伤口还发炎了,病的不轻,基本去了一条命。一个时辰后,蒹葭才醒,要动弹很是费力,“三公主,奴婢鲁莽,连累了您。”
“快别说话了,好生养着。”
楚韵把她手塞进被子里,触碰到她手腕时,她微微愣,她搭上去把了会儿,面色微变。蒹葭也察觉到什么,自查了一番,本就白的脸“唰”的一下几近透明。她的内力没了!就跪了四个时辰,怎么内力就没了呢?“是小九干的。”
楚韵道。“公主!”
蒹葭面有痛楚。楚韵死死拽着帕子,“小九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她明知道你是我的贴身婢女,却敢这么对你?”
“公主别动怒,是奴婢不对在先,就算是闹到皇上面前,我们也占不到好处,更何况皇上并不知道奴婢会武功。”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虽不是刻意隐瞒,可公主身边贴身婢女会武功,怎么说都感觉很微妙。楚韵倒也不奇怪宁千霜知道蒹葭会武功,她就在公主府,随便一把就能把出来。“你放心,这个仇本公主会记着,将来有一日,一定会替你报的。”
楚韵道。“不过公主,奴婢觉得奇怪,那孩子不过是捡的,九公主未免对他也太上心了。”
蒹葭道。楚韵也觉得奇怪,不过她还不至于把两者关系联系起来,她道:“相处出感情来了吧,而且小九此举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那孩子,她是借你给我下马威,让我别动她的人。”
“那公主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等缓缓再说。”
楚韵想动也不可能了,蒹葭没武功了,她腿还没好。……慈宁宫。太后把手里折子一扔,皱眉,“哀家小外重孙病了?还很严重?”
“是,奴才特意问了,是小公子病了。”
苏公公出宫无意间遇见九公主府的人,才打听到的。太后问,“千霜那孩子在,好端端的怎会病那么严重?”
“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
苏公公摇头表示不知。太后很是嫌弃,起身道:“更衣,哀家出宫看看。”
“是。”
太后和苏公公俩人换了衣裳,便装出宫,去了九公主府。听雨把太后带进寝殿,看见的就是宁千霜靠在床榻上,小九歌枕在她怀里睡觉的样子,听雨刚要去喊宁千霜,被太后阻止了。太后出了寝殿,道:“让他们睡,别喊,你和哀家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听雨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太后听的脸都黑了,不过她也没久待,确定俩人平安也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苏公公道:“太后,要不要召三公主?”
“召她做什么?千霜那孩子自己已经收拾了人,哀家再出手就是多余,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哀家护着那孩子?白长那么大年纪了,哀家看你池子里的王八都比你聪明。”
苏公公委屈巴巴,“是老奴思虑不周。”
“去,去趟就千岁府。”
马车朝九千岁府驶去。……蜀地城中。白茵茵卖了一篮子的菜,准备回院子,忽的听见马蹄声,不远处有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纵马而来,惊的行人纷纷避让。撞翻摊位,推翻行人,摔了孩子,好歹被迫让出条路,有个二岁多的孩子被挤到了中间,坐在地上,被吓的哇哇大哭。孩子娘被挤到后面去了,一边挤一边喊。“儿子,我的儿子。”
马蹄声渐近,骑马的男子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周围人倒抽一口气。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跃身而来,抱起地上的孩子,往旁侧一滚,骑马的男子适时勒紧缰绳,他倒不是对孩子心生愧疚,而是看见了救孩子的白茵茵。孩子娘也挤了过来,从白茵茵手里抱过哇哇大哭的孩子,给白茵茵跪了,“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无事,下次小心点。”
白茵茵把她扶起来。大娘又道了几声谢才抱着孩子离开。白茵茵转身提菜,她放菜的地方是空的,她心说别不是有人趁乱把她篮子给提走了,就听见背后有声音传来。“小娘子,是找这个吗?”
白茵茵转身,和她说话的正是刚才当街纵马的男子,她眉头一皱,见眼前人穿着打扮,就知道出身不俗,她也不会傻到和他争执他行为的不对劲。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富家公子,若是被她三言两语就说的改邪归正,那还真神奇了。况且她也不想暴露身份,便道:“谢谢。”
说完抬手就要去接菜篮子。对方手却往后一朵,笑了,“小娘子,刚才没吓着你吧?我没看见那孩子,多亏了你,否则我可要造孽了。”
他嘴上说着造孽,脸上却没有半分愧疚之心。白茵茵反感至今,菜篮子也不要了,重新买,转身就要走,男子一个健步,挡在她面前,“小娘子。”
“让开。”
“我有意和小娘子赔礼道歉,小娘子怎的还不理人?莫非是生气了?这样我就更要和小娘子道歉了。”
“阁下若有心道歉,不妨找到方才那孩子的娘亲,好好赔礼道歉。”
白茵茵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