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霜剑下连斩数人,长剑在月光下发出冷凛的光,剑上滴落的血珠连接成串,从剑身而下,没入地中。忽的,又个黑衣人从侧面纵身跃来,她抬剑刺去,于半空中就把人结果了,她动作凌厉,血溅到她手上,血液的滚烫,还有浓郁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思绪恍了恍,一双眼透出诡异的光,她好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生出对血液无限的向往,体内的暴戾因子完全被勾出来。可她本能的知道这种感觉不对,俩种思绪相互纠缠。黑衣人也觉出她的不对劲,顷刻间,数人攻来,大刀全落在宁千霜身上。她抬眼望去,眸色森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绝的光芒,掠身过去,在她身后,是倒了一地的黑衣人。然在她盲区间,一柄箭羽极快速的朝她要害攻去,君澜殇瞥了一眼,心下大骇,一记凌厉袖风扬出,逼退面前黑衣人,掠身飞去。“霜儿!”
君澜殇抱住她,一个旋身,稳稳避开箭羽,待触到她眼底浓郁的杀意,他心下微骇,待见她身后的黑衣人,眸色一冷,大刀扔去,直插黑衣人心脏。血在空中溅出完美的弧线,宁千霜眸色深了深,内心深处一股摁不下的异样又涌了起来,她袖中银针飞出,周围的黑衣人一击毙命。君澜殇掠身而去,双手合掌,强大的内力以他为中心,自周围散开,逼的黑衣人连连后退。宁千霜趁机补了两枚黑火药,君澜殇落回原地,揽住她腰肢,掠身离开。黑衣人伤亡惨重,一时间也追不上来,君澜殇估算了下距离,才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他刚才就看见她袖子上的血,只是情况紧急,来不及检查,上下查看,确定是别人的血,他才松了口气。君澜殇视线落在她握剑的手上,她手握的极紧,隐约在颤抖。“霜儿。”
他压下内心的疑惑,握住她的手,温声喊道。好似血光火海中,被人拽了一把,所有的戾气和杀意在一瞬间消失。她张了张口,眼前一黑,软绵绵的栽了下去。“霜儿!”
君澜殇抱住她慢慢坐下,心慌的厉害,那种失去的恐惧感在瞬间涌上,以至于他替她把脉都是颤抖着手的。他把了一次脉,没问题,却又好似不信,连续把了三次,反复确定,才放下心来,又探了她额头,也没有发热的迹象,甚至连呼吸都是均匀的,他才放心下来。宁千霜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初遇君澜殇的场面,还有佛塔上,他用尽一切奔向自己,却只看见佛塔在一瞬间被炸毁时的惨烈。她就在旁边,却说不出话,什么都做不了,那种焦躁充斥着她整个梦。“君澜殇!”
宁千霜惊呼一声,睁开眼,她身上披风滑落,对上双潋滟眸子。“做噩梦了?”
君澜殇绕到她身后把她扶起来,擦去她额间的汗水,又把披风仔细给她系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作势去探她的脉搏,又摸了摸她额头,又捏捏她胳膊,好似要确定她的完整性。他眼底都是担忧,宁千霜心底一酸,伸手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道:“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君澜殇身子一僵,抬手覆在她背上,声音有些暗哑,“有点。”
他放开她,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宁千霜目光闪了闪,道:“独孤桀曾说过,算是中毒后的后遗症吧,我一直都没当回事,倒没想今日一见血,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君澜殇心颤了颤,心疼的厉害,“无妨,有我在。”
“对啊,你就是我最好的解药。”
宁千霜含笑道,她说完才发现他们回了之前的山洞,就连火苗和兔子都还在,她道:“那些人呢?”
“追我们去了。”
“我们来乌岭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谁耳朵那么长?我们才来多久,就追上来了。”
宁千霜嘀咕,“君澜殇,我有点后悔带你一块来了,你这人做事实在太不管不顾了,我担心到时候你因为我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君澜殇忍不住敲了敲她脑袋,“小九歌也是我儿子。”
“也是我的。”
宁千霜破为骄傲。君澜殇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没有我,你也生不出来。”
宁千霜一噎,倒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应了声,起身去旁边坐,含糊道:“是呀,我家夫君最行,天下最强。”
“你说什么?”
君澜殇眸色有些幽深。宁千霜才坐下,差点被他问的一个激灵起身,她后知后觉自个说了什么,热意一点点爬上来。宁千霜,管住嘴啊。她打算说点什么挽救下自己的形象,就听见君澜殇似笑非笑道:“夫君?”
“啊?”
“乖,好好喊。”
君澜殇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蛊惑到极致。宁千霜嗓子干了干,论撩人,她甘败下风。“夫……夫君?”
宁千霜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喊完,脸更热了,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拆开,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莫名觉得羞耻的不行。她的一世英名。“你还笑。”
宁千霜忍不住了,心说捂住他眼睛算了,才过去,手腕就被他拉住,稳稳跌入他怀中。“殿下害羞了?”
“没有。”
宁千霜心说你是魔鬼吧,你都知道了你还故意说,她咬牙,楼住他脖子,把脸直接埋他肩上了,这样彼此看不见。君澜殇眼底都是深浅的笑意,他勾住她一缕墨发,缠绕在指间,忽的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玄铁匕首,割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宁千霜撤身,见他动作,疑惑道:“你做什么?”
“殿下可否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宁千霜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割下自己一缕发丝递到他手里,只见君澜殇修长的手快速的打了个结,然后绕了几个圈,最后系成一个同心结的样子。宁千霜盯着看了会儿,道:“那我给你绣个荷包?你装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