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风急忙跑出去,天魔宫的人都在菡萏园外面,浩浩荡荡的。君澜殇骑在高头大马上,单手握着缰绳,迎着凤,玉冠束发,大红色的披风猎猎而动,浑身气势冷凛。这样的摄政王,好似又恢复到以前冷面阎罗的样子。木易和夜魅对视一眼,给路西风使眼神,路西风摇头。“回京。”
君澜殇凛然道。“不是,夫人呢?主子和夫人不是一块出来的吗?不带夫人回去吗?”
木易小声问路西风。路西风摇头,一副不能说的表情。木易和夜魅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去问主子的。当然,俩人也一直以为京城传出来的和离一事不过流言罢了。天魔宫出来的人都是精锐,君澜殇一路上更是像酝着一团火,从菡萏园到京城,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半。午后一些就到了王府。白茂行早就在王府门口等着了。他也没进去,就那么等着。云老丞相也听说了和离书的事,一直在门口替自己外孙安抚白茂行,说小两口感情好着呢,这不还一起出去踏秋了。不可能出现感情破裂和离的一事。和离的事闹的挺大的,再加上白茂行的态度,王府门口也聚了些看热闹的人,不过俩个当事人都没在,所以挺没看头就是了。而君澜殇身影自城门一出现,打马进城,就引起了瞩目。一队人,全部都骑马,没有一辆马车,速度很快,可众人还是看清楚了,只有摄政王,没有摄政王妃。不,应该说都是男人,没有女人。摄政王妃不在啊。那俩人一起出游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众人对摄政王夫妇感情破裂的事又有了新的看法。当君澜殇出现在王府门口时,白茂行迎过去,看了他身后的一队人马,眉头一簇,脸登时拉下来了,不过还是压着点性子就是了。“参见王爷。”
“恩。”
很淡的一声,近乎敷衍。白茂行一愣,“王爷,王妃没和您一块回来吗?”
“白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白茂行眼底疑惑更甚了,“王爷和王妃不是一同出游去了吗?”
云老丞相也懵圈了,和他想的不一样啊,他道:“澜殇,千霜呢?她没回来啊?也好也好,她还怀着孩子呢,你先回来把和离的事处理完,你快和白将军解释解释。”
“解释?”
君澜殇冷嗤,“和离书就是解释。”
丢下一句话,似是再提不起耐心说。“等等。”
白茂行语气隐约颤抖。他当然收到了千霜给自己的戏了。不过信里只说了她和君澜殇和离,和离原因是因为千霜,君澜殇什么都没有做错,和离书也是千霜弄出来的,让他配合着找君澜殇演一场戏,最好闹大一点。至于其他人,该瞒就瞒。白茂行不得不感慨,一代更比一代强啊。看着演技。“千霜呢?她人在哪儿?”
“既是和离,男婚女嫁便不相干,白大将军来质问本王宁千霜下落,未免也太可笑了?”
“你!”
若非知道是假的,白茂行就要被气死了。“白大将军来的正好,宁大小姐的丫鬟,随身物品,一并带走吧。”
君澜殇眼底投不出一丝光。云老丞相傻眼了,“不是,澜殇,你和那丫头是不是吵架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君澜殇欣长的睫毛遮下来,挡住眼底所有情绪,“路西风,愣着干什么?白大将军不愿意处理,你去把林大小姐府中的丫鬟全部发卖进青楼!”
路西风面色一变。不是,忒狠了点吧?“君澜殇!”
白茂行怒吼。有必要这么绝吗?千霜和那几个丫鬟情同姐妹啊?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有一瞬间,白茂行甚至怀疑,他可怜的外甥女真的被君澜殇抛弃了,那封信是为了不让他找君澜殇麻烦才故意那么说的。“万事留一线,你有必要做这么难看吗?”
“白将军,误会,误会……”“路西风!”
“是。”
“不用王爷费心。”
白茂行咬了咬后牙槽,“千霜的人和东西我自会悉数带走。”
他说完作势就要进去,结果被侍卫拦住了。白茂行脸色一青再青,“王爷这是何意?”
“和她有关的人,一概不许入府,本王嫌碍眼,路西风,让人把人和东西全部扔出来!”
路西风咽了咽口水,应下了。白茂行这下心肝肺都是痛的了。他心底自家外甥女是被抛弃的念头越深。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于是,他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若真是演戏,他一定会同意的,俩人再商量对策。结果换来的是君澜殇很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满眼讽刺,“本王和白大将军没什么好说的。”
白茂行,“……”“王爷……”“怎么?白大将军莫非是想替自己外甥女求求情?”
君澜殇漠然,“覆水还能收吗?”
很明确。老子不想和你说话,多一句都嫌。白茂行这下是真的有点拿捏不准了。这小子……这小子……特娘的绝情起来简直不是人!畜生!白茂行忍无可忍,拔剑出鞘,剑指君澜殇,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白茂行左手剑鞘脱手,扎进身后的墙里。要知道白茂行身后的墙是石板的啊。到底用了多少功力啊?才能把那么钝的剑鞘给扎进去?他是真的不留一点情面。木易和夜魅不明就里,和他们是主子的侍卫,自是要站在主子这边的。木易冷声道:“白大将军,你放肆,还从未有人敢拿剑指着王爷!”
“你!”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王爷想纳便纳,想娶就娶,由的你说不是?”
白茂行这一刻是真的想杀人了!不过千霜现在下落不明,他压了几分理智下来,“王爷这算仗势欺人吗?”
“是又如何?”
君澜殇懒洋洋道,眼底染了几分邪气。这样的摄政王,是很不轻易示人的,如今骨子里的坏全部展现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之前众人有多羡慕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摄政王妃,现在就有多同情。男人皆薄幸啊!更何况是不可一世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