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两人穿着,眼底恐惧更甚,“官爷,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染病了,可还没病到无可救药,我们保证,就在山洞里哪都不去,一定不进金陵城给你们添乱。”
另一个也跪了,眼泪流出来:“官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就想活着,求你们饶了我们,不要杀我们。”
“睁大你们的狗眼,我们是官不是匪,不是来杀你们的。”
路西风怒道,摘下腰牌给两人看。两人认出腰牌,惊恐的往里跑,路西风想抓,又怕伤及无辜。“是摄政王的人!”
这一喊,躲在洞里面的百姓都跑出来了,有人手里拿着锄头,有人手里举着石头,有人拎着木棍,凶神恶煞的,一副要杀了两人的样子。路西风忙挡在宁千霜面前:“你们做什么?”
“杀狗王爷,狗王爷逼的我们没活路了,我们和你们拼了。”
说完石子木棍纷纷砸过去。两人躲闪。宁千霜和路西风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很容易躲避,百姓们清许太激动,任由下去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两人一个跃身,一人擒住了一个百姓。一群人敢怒不敢言,眼神的光恨不得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当家的……”一个妇人担心,又不敢上前。宁千霜指指妇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有老人啐了一口,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呸,惺惺作态,一面假装要救我们,另外一面却暗中对我们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他枉坐摄政王的位置,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会纠缠你们的。”
“王爷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许胡言乱语。”
路西风气的脸爆红。宁千霜也气,可还是压下怒火,流言的可怕她早就领略过了,百姓误会成这样,事情不简单,她必须要解开误会,否则还不知道面对什么。她平静道:“若我们真的来杀你们的,你们还会安然站在这里?直接对你们动手,岂不是更好?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
一个百姓道:“兴许他是怕事情捅出去,所以来挽回呢?”
“愚蠢,直接灭口岂不是更好?”
宁千霜指着妇人,沉声道:“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我先拿你男人开刀。”
妇人吓的面色发白,恨恨道:“我们村子连下了三个月的爆雨,田地被水淹了,房子也被冲走了,我们一路朝金陵城的方向赶,可我们中有些人得了瘟疫,我们听到传言,说要把我们这些人都烧了,我们害怕,就上山了,想要给自个争取活命的机会,后来听说摄政王亲自来了,说是要救我们,可没等我们出去,就有人杀上来了,可怜我女儿……”宁千霜的脸色沉了下来:“既然你们没亲眼看见是摄政王带人杀的人,凭什么说是他做的?”
妇人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千霜冷笑一声:“那你们又是怎么逃脱躲进山洞里的?”
妇人有点说不上来。宁千霜又道:“你的意思,摄政王带人要杀你们,你们还能跑了这么多人?而且你们躲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吧,摄政王的人还能找不到你们?让你们平安待着?”
宁千霜猜测,应该是生了变故,帝释天带人护着百姓,给他们争取了逃跑的机会,而他跟暗中的人斡旋去了。偏偏这些人,白长眼睛了。路西风道:“你们若不信,大可以和我们出去看,我们上来遇见了许多尸体,尸体发黑僵硬,都是中毒的症状,明显有人利用你们和流寇上山,制造混乱,嫁祸给王爷,借机生事。”
有老人道:“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没亲眼看见摄政王带人屠杀我们,而且我们一路躲来这里,也太过顺利,好似有人替我们拦住了危险一样。”
总算有脑子正常的人出来说话了宁千霜气坏了,冷冷的看着他们:“摄政王不远千里来治水患,劳心劳累,你们却这般臆测他,实在让人心寒。”
“可二牛不是说他看见了嘛,如意,你不是一直在照顾二牛吗?把他叫出来问问。”
叫如意的少女进洞去看,很快跑出来,“二牛哥不见了。”
“二牛不是病的动不了了吗?怎么不见了?”
中年男子微微蹙眉。宁千霜哼了一声:“恐怕这个二牛是敌人混进你们内部的,故意让你们误会摄政王吧。”
“不可能!”
中年男子肯定的道:“大家快去周围找找看。”
百姓纷纷散开,当然还有盯着宁千霜和路西风的。“找到了,二牛在这里。”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所有人都过去,却是被埋了的二牛,因一个衣角露出来,所以才被发现,从时间看,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也证实了那个二牛的确是假的。众人才发现真的误会了摄政王,内心充满了歉疚,纷纷跪地求谅解。宁千霜真是懒得搭理他们,可他们是帝释天护下来的,若出什么事,岂不是百搭?“现在怎么办?”
路西风小声问。宁千霜站在洞口,看向外面,层峦叠翠,美好的景致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她道:“发信号,让我们的人来迎接他们下山。”
“是。”
叫如意的少女出来,手里有果子和水,她眼底有愧疚,道:“两位大人,对不住,我们只是太害怕了,一路过来,病的病,死的死,又听说传言,我们都想活着,所以……”宁千霜懂这种感受。她想替君澜殇解释,话到嘴边咽下了,语言是苍白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要用实际说话,道:“带我去看看他们吧。”
如意把两人带进去。宁千霜检查了一遍,这些人中有大半是染了瘟疫的,还有大半是发热还不是很严重的,也有一些人抵抗力强,暂时什么事都没有的。最要命的,其中有一人居然是孕妇,而且是快要生的那种,偏偏她有发热症状,宁千霜也不敢贸然给孕妇用药,是给了她一些补充体力,增强免疫力的,让人守着她,先看看情况。其他人,按照症状轻重给了药,发了口罩。从百姓话里,她得知还有些百姓被冲散了,还有些流寇趁乱跑了,总之,一片乱糟糟。宁千霜暂时不能离开,又牵挂着帝释天,心里有些焦躁,好在她身体没感觉出任何不适,那就代表他暂时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