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三三两两的乌鸦,在紫禁城的上空逗留,盘旋。这些乌鸦聚来聚去,最终聚成了群。在天空中来来回回地飘忽来飘忽去,摇摆着黑色的羽毛,呱呱呱地叫…… 紫禁城内,慈禧老佛爷依然被侍女们请安,她依然发号施令,垂帘主政,掌管着朝廷的生杀大权。清朝末年,国际上列强各国如虎似狼,没落朝廷,国库亏空如憋囊,内外交困,尽管有了几个辱国丧权的条约,但仍不能保证安全,风雨飘摇…… 慈禧皇太后更衣沐浴出水来,宫女们护送着回殿。太监李莲英赶紧过来,为其梳头。李莲英说:“佛爷老祖宗,您那,真是越活越年轻啊。”“你这嘴皮子真溜,会哄我。”
“老佛爷吉祥,是天命。”
李莲英小声地说。“老祖宗,有风声透漏说那萨浒图谋不轨。”
慈禧嗯了一声:“怎么不轨了,说说看。”
李莲英说:“那六位(史称戊戌六君子)刚刚见了阎王没几天,这那萨浒就耳后不知天鼓响,也活的腻味了。”
老佛爷慈禧说:“有人活的腻味了,愿意去死,那就去死吧,去死吧!”
李莲英连说:“那萨浒早就该死了!”
……
那萨浒是大内侍卫中的高手,帝党中人。戊戌六君子之死,他特别的郁闷。于是他自己策划了刺杀慈溪太后的方案。他与同僚大内侍卫的人探讨如何实施这一计划,不料这位侍卫同僚(那萨浒最好的朋友)却向李莲英告密,刺杀计划败露。 老慈禧朽木之年并未改变女毒的一贯作风,奢靡生活之外,杀伐异己更加手段辛辣。她一道指令下去,满京城就草木皆兵,封街路巷口,捉拿擒获那萨浒。那萨浒是大内侍卫中佼佼者,唯一能贯通各派功夫的人。那家绝技独门的功夫,他也学到了精致纯美的程度。 他的功夫是那家老老祖宗在长白山远古恶劣环境下,求生存逐渐完善成型的。这种功夫与南方阴柔不同,是刚烈生猛的。比如假飞(人可短距离飞腾),比如小搬运(可以在人的眼皮底下将别人的东西取走,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假飞,不是一种绝技,即是跳跃在自己的一个物体上,再一次在物体上连跳,然后还可以将自己的物体再次扔出去,再跳到自己的物体继续再一次跳跃。一般来说是三连跳。那萨浒把功夫练到了四连跳。 小搬运的效果类似于魔术,是小伎俩,耍个把戏。还有遁形隐身术之美誉。这隐身术其实是障眼法的手段,与魔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有巨大的不同。不同之处是实用的可操作性。魔术只是表演实用,没有道具的提前准备,临场是不能发挥的。这说起来像是有点玄乎,其实是真正功夫。 那萨浒是光绪皇帝的近身侍卫,由于光绪皇帝有名无实,被老慈禧软禁在紫禁城里,控有抱负不能施展。皇帝保护不了他的下人,自己都身陷囹圄。 满城的红帽子军严格审查街面闲杂人等。那萨浒的人像也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此时的那萨浒躲在了京城的一位好友家,一处偏僻的民宅里。那萨浒的住家里,人去屋空,外边围着数十名大内高手和旗军包裹着那萨浒的家。那萨浒被同事好友出卖,这令他很受伤。他的祖爷就是康乾的大内侍卫,可他的爸爸则是四库全书后来补充修撰的部门负责人。当年他的太爷就是四库全书全书修撰的一位项目负责人。他没有跟爸爸习研琴棋书画这些风雅,倒是跟着爷爷学骑马射箭,那家祖传功夫。 那萨浒告诉朋友,说不能连累你们家人,自己得想办法逃离京城。那萨浒最放心不下的是王爷家的格格。 在这非常时期,王爷偷偷地找到了他。王爷暗地里和老佛爷是死对头,但是面子上也不敢明目张胆做对。 “哎!”王爷长长叹了口气。“老祖宗这样好端端的大清王朝,让这些个败家子们给毁了!那恶婆子真该杀!这几十年来让她糟蹋折腾的什么样子了,不诛杀她,天理难容!”
那萨浒特别失落地说:“对不起了王爷,我让您失望了。还没有实施行动,就被那恶婆子知道了,他们现在要杀我到无妨,可是我的刺杀计划无法再施行了。”
“孩子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逃出京城去,日后再慢慢图谋大计。”
“出卖我的那家伙,我对他最好。”
那萨浒说。
王爷说:“你放心,那恶婆子我可能不能治她罪,出卖你的那侍卫,我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那萨浒说:“可苦坏了皇帝啊!不用你出手,免得人火烧身,我想办法处理他。”
王爷不无叹息地说:“大清完了,没有指望了,改朝换代难免的,迟早那一天就要到来了。你回老祖宗那边去吧,先隐姓埋名,看时机再说吧。如果奉天城待不了,你进山去当个猎人先混着,机会总是会有。”
“谢谢王爷。”
那萨浒给王爷行大礼。王爷说快起来,这是干什么。都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个,你现在唯一的任务是逃命,逃出京城去。
那萨浒心情无比低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恶婆子恶政,我大清江山气数已尽矣!”王爷说:“完就完吧,也该完了,再不完,下一个朝代怎么上朝执政啊!”
这种无奈和无助充满了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情绪,这个朝代缘何能往下为继。
在一个风高月暗的夜晚,紫禁城已经人歇马安,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偶有执勤的红帽子旗军沿着城池穿行。 那萨浒一身紧身素裹,夜行衣的打扮。他悄悄地来到民宅区的一户四合院外,他翻身一跃进入院内。院内早有一年轻的女子迎了上来,他们一下子就抱在了一起,女子嘤嘤啼泣。那萨浒说:“先进屋再说。”进到屋里,那萨浒说:“事有紧急,我无法带你走,等安顿好了再想办法回来接你。”
女子说:“不,我跟你走,再说了我也不是你的累赘,只能是你的帮手,我也有个三脚猫的功夫,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那萨浒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跟着我可是受苦受罪啊,大小姐。 那年轻女子说:“不管,我就跟定你了。”
那萨浒说:“我们不能走门,翻墙从后边走吧。”
年轻女子说:“我先收拾一下包裹,我从家里偷出二十根金条拿着,反正玛玛也不在乎这些。”
“王爷知道,你要跟我走吗?”
“玛玛当然知道,就是他安排我在这里等你的。他只是埋怨你做事情太不小心了,怎么还让同僚告密了呢,恨铁不成钢。”
二人刚刚翻过家中的院墙,脚将落地,就忽地地上来一伙人围住。那萨浒二人吃惊不小。这个风雨飘摇的腐朽朝代,对于捉拿一个人还真是下功夫,无孔不入的。 “那大哥哥,是我们。”
一位红帽子兵的官人说。“我就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在这儿。”
那萨浒说:“你是来捉拿我的,还是来给我送行的?”
官人说“兼而有之。放你,是我和你的多年情谊,抓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年轻女子问那萨浒:“这个人是谁?”
那萨浒一字一板地说:“我的同僚,最好的密友,就是他把我告了官出卖了我的,也是大内侍卫。他是满德子” 年轻女子说:“那太好了,把他交给我,解决掉就是了,让他罪有应得!”
“傻孩子,他也是大内高手,这个人凶残无比,曾经杀人无数!你对付其他的旗军,我来会他。”
“你不要心慈手软!”
女子小生对那萨浒说。
那萨浒对着原来的同僚喊道:“德满子,你放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我会记你一点好的。”“那萨浒,你不要做梦了,朗朗乾坤,我大清朝的天下,你要刺杀老佛爷,我想容你,可是天不容你啊!放你走,我无法交差啊。休想!”
那萨浒说:“德满子,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看待,我对你从来不薄啊,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出口,让我们俩离开。”
那德满子说:“那萨浒,你休想!”
那萨浒对身旁心爱的女子小声说:“看来这小子非置我于死地不可的决心很大,开打时,你杀出一条路,就奔安定门往北走,一直往北走。我会让满德子见阎王的。”
满德子高喊:“那萨浒,对不住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省得弟兄们动手伤了和气。”
那满德子话说完,包围圈就开始一点一点往小了缩紧。
满德子举枪便向那萨浒扎来。年轻女子一跃,跃出人群,啪啪啪地打出多枚飞镖,一些人中镖倒下,那萨浒迅速俯身在地,枪弹在他的上边穿过。他连跳着来到了满德子身边,一脚踢飞他的枪,然后二人打在了一处。 那萨浒满德子二人都是大内高手,他们俩打起来弄得眼花缭乱,其他的旗军插不上手。满德子套路多,有些招数华而不实,那萨浒都是致命的法术,招招见血。年轻女子虽已杀出圈外,她不能不帮助那萨浒,所以又一波地打出飞镖来,她的飞镖镖镖直奔要害去处。那些旗军怕了,惊弓鸟般地躲闪。 那萨浒对满德子一时心下手软,他连着躲过满德子的几次扎枪飞舞般的刺杀杀,然后他自己的拳脚则也连连击中满德子的身体。 满德子武功高强自不必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那萨浒的绝技多。那萨浒的女友飞镖嗖嗖地发,弄得那些旗军叫苦不迭,他们的枪没有响,人先遭了殃。那萨浒与满德子从地下,打到房上,在从房上来到地下。二人打在一处,旗军不敢开枪,怕伤了满德子,也帮不上忙。 那萨浒说:“满德子,你好不讲义,出卖我就出卖我吧,还想抓了我去邀功领赏,我真是看错你了。”“大哥哥休怪我不义气,我是在捍卫我大清国的尊严,你要刺杀国母老佛爷,当然我不容你。”
满德子说着,就挺枪来刺。
那萨浒三级连跳,人已飞入到了一处门楼子上站立。满德子也跟着追过,可是他不会这种三级连跳的功夫,在半路上又跌了下去。那萨浒躲过那一枪致命的一刺,在满德子还立足未稳定时,翻身跃下,对他双脚连环脚尖点背,满德子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但是即刻就一个鹞子翻身,跳将起来,那萨浒用右臂像大砍刀一样横扫,直砍向满德子的脖子,张开的手掌在满德子的脖子前突然停住了。那萨浒知道,这一掌一旦砍了下去,手臂虽不是刀,脖上的人头定会身首分离。那萨浒停下的手,转过身来对满德子的脸,噼啪左右两巴掌。满德子左右晃了晃头,赶紧抓起长枪对那萨浒从新来刺。“你对我手软,我并不领你情!”那萨浒说:“你不要苦苦相逼,你死我活,这是何苦呢?”
那萨浒从满德子的头上跳跃过去。满德子也腾跃调好姿势再次来刺!那萨浒长长地叹了一声:“你是真要活的不耐烦啊!”
他迎着满德子刺来的长枪刀尖,不躲不闪,当刀尖快要到了他的咽喉时,他右手握住扎枪的头,左右往下一劈,扎枪的把儿啪地一声断了。那萨浒上前,对着满德子的头部和下颚就是一个组合拳击,满德子下颚挨着了两拳重击,倒地。满德子双腿颤颤巍巍爬起来,在找贴身的武器。那萨浒背对着满德子说:“满德子,算了,再打下去,你的命是保不住的,我再放你一马,你找个借口回差就是了。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以前的情谊尽了,以后是路人。”
那萨浒自己往前边走了。满德子已经缓过来,他抓起地上的枪头,举起来,向那萨浒的头部甩去。那萨浒听到了带风的声音,迅速地平卧在地,扎枪头在他的上边飞过去,那萨浒一跃,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这时候,满德子又一次抓起一杆倒地的旗军手中的长杆标枪,继续向那萨浒甩过去,这回那萨浒没有趴在地上,而是连级三次跳,又到了那门楼子上。 满德子不死心,他又一次抓到了一根长枪,再而三地向那萨浒甩了出去。那萨浒这回可是愤怒了,他躲过那杆甩过来的长枪后,几个鲤鱼跳水就来到了满德子的身边,他用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满德子的肋骨上,满德子一声都没有吭,就倒地了。那萨浒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你何苦呢。我并不想要你的命,醒来后,编个理由回去交差吧。”
这时候年轻的女子边打飞镖,边捡起用过的飞镖,她来到那萨浒身边。一些残兵旗军们也追了过来。这些旗军们并非个个都是满德子那样的冥顽不化,他们是旗人,那萨浒不仅是旗人,还是皇上的近亲血缘,他恨垂帘恶政的婆子,这些旗人兵也是内心不满恶婆子的恶政,糟蹋大清,挥霍国库大量的银两为自己无度地享乐。 满德子清醒过来,但是痛苦的脸都皱成了核桃状。他喊了一声:“抓住他,死的活的都要!”
那萨浒对那些旗人兵说:“我们昔日时候的朋友,今日刀枪相见,我不怪你们,你们只是执行,身不由己。别看你们人多,再对抗,你们是要无为地遭殃,你们不要怕,有什么事都是满德子的事,瓜葛不到你们。我们走了。”
那萨浒背着紧身的包袱迈步走了。满德子从一位旗人兵的手中抓过一短枪,对准了那萨浒。那萨浒说:“满德子你不敢开枪,你的枪一响,就是你的死期的到来。”
就在满德子勾动扳机的那一刻,他的脖颈上就种了一飞镖,同时另一方向他的心口也中了一扎枪头。满德子倒地,口喷鲜血,大小便失禁。他死了。 脖颈那一镖,是那女子打出去的,心口那一扎枪头,是那萨浒在地上捡起来打过去的。 那些旗人兵,见自己的头儿死了,他们相互看一看,有一位说:“没什么可说的了,抬回去吧。”
那萨浒与心爱的女人在民房上穿梭着。那萨浒说:“我们一定要出京城,他们不会放过我们而轻易罢手的。”
女子说:“来多少人,我们打多少人!”
“那可不是的,”那萨浒说,并拉紧了她的手。“打不过来的,再打,就脱不了身了。”
忽然在附近又出现了很多的旗军,他们喊着要活捉死拿朝廷要犯那萨浒。那萨浒赶紧拽了一下年轻女子,“趴下。”
他们二人趴在了一家房顶的琉璃瓦上,屏住呼吸。
一队队红帽子旗军们穿城搜寻。这时候,有一队快枪队路过这里,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前边是一些旗人外的汉兵,他们打着灯笼火把,给这队快枪队前边照亮引路。 有一人发现房上有些异样,就回跑过去,找到快枪队的头儿说:“老总,我发现了房上好像是不对劲,可能是有人在。”那位骑着马的头儿轻轻一鞭子下去,啪,打在了向他报告的人的脸上。痛的那人龇牙咧嘴地啊了一声。头儿说:“混蛋,不好好前边提灯引路,找死。”
被挨了鞭子的家伙捂着脸,向前跑去。
头儿喊了一句:“大家把眼睛擦亮一点,别漏掉任何可疑之人,我们快快跟紧了前边的照亮队伍。”头儿说完,快枪队们抖着马缰绳,向前走去,马蹄的嘚嘚声在四周传开去。头儿自己却没有跟着队伍往前走,而是在那萨浒二人趴着的房子勒马驻足。他干咳了两声,自言自语地说:“敢阴谋刺杀我大清的老祖宗,活的不耐烦了,还想逃出京城,那有多难,自不量力!”
,他说完这个话,挥鞭往马身上打了一鞭子,高头大马张开四蹄,向前边跑去了。
“萨浒,那人挺好,他是谁?像是知道我们在房上,话也是说给我们听的。”年轻女子小声问那萨浒。
那萨浒说:“同僚,我要刺杀慈禧老恶婆子时,我找过他,他不同意,他说很难成功,再说了,一旦杀了她,光绪也未必就会有作为,那样大清必乱,改朝换代就会早日到来。满德子告密的事情,也是他秘密告诉我的,让我赶紧逃出京城,自保性命。”“这人真好!”
“我们现在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