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离婚的话,愿意无条件地净身出户。即使早就已经感动过了,想到这一天阮寒星还是觉得心脏又暖又涨。“霍先生怎么这么好?”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带着几分满足,娇声道:“害我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每次有机会都想跟霍先生亲近。霍先生说,你是不是个坏东西?”
她都快要不能直视车子的后座了。只要跟他独处,就控制不住地想要跟他牵手、拥抱、接吻。想要跟他靠得更近。仿佛是互相吸引的磁铁两端,总是要紧紧地吸在一起才能安分下来。“嗯。”
霍沉照旧应了,垂下头在她的唇畔轻轻亲了一口。略带着几分粗糙的指腹揉了揉她的唇角,低声道:“夫人笑起来很好看,看到夫人笑,我就很高兴。”
这句话,比他平常说情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朴实无华。然而阮寒星却控制不住地嘴角再次扬了起来,感觉心中越发得甜蜜。她喜欢他这样直白热烈的感情,喜欢他眼中全都是她的样子。这种感觉,似乎对于他来说,她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她的心里充满了满足。“霍先生,是你故意跟我这么说的。”
她坐直了身体,手臂揽在霍沉的后脖颈上,低声道:“我可以认为,霍先生是在故意想我讨吻吗?”
否则怎么总是说出让她这么开心的话,让她忍不住想要吻他、接近他。恨不能融入他的胸腔骨血,跟他融为一体,再也不要分开。霍沉没有说话,灼热的大掌在她的后颈肌肤上轻轻捏了两下。反客为主,跟她交换了一个深吻。相比于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这会儿阮家的气氛却很冷到了极致。江秋雨坐在沙发上,搂着阮嘉赐不停地垂泪。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尚且能依仗美貌和手段,将阮泽明收拢在掌心里,娶她为妻。这二十几年来,又能始终掌握住他的心,维持自己的地位。她的眼泪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手段,每次拿出来都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然而这一次,她的武器却仿佛失去了效果。她泪水落得急,却没能让男人有半分的心软。“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阮泽明的脸上带着怒火,脚边还散落着被摔碎屏幕的手机。明显是怒火高涨的样子,抬高了声音咆哮道:“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做的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要不是你生了这么个惹祸精,我们又怎么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越想他越是生气,握紧了拳头寒声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就不该……”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江秋雨却明了了他未尽的意思。他后悔了。后悔把她娶进门,给了她名分,让她教导阮未思。这让她的心头发冷。这无异于是在否定她前半生大半的生活,让她忍不住红着眼睛抬起头,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勉强维持声音里的平静,哽咽道:“泽明,你说这种话,真的是在戳我的心窝子……我这些年打理家里内外,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未思现在这样,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她咬住嘴唇,哭得更大声一些,哭诉道:“未思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女儿?我苦心培养她,风光的时候你也为她骄傲,现在却全都怪到我的头上。阮泽明,你到底有没有心?”
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和身为阮夫人的底气,终究让她多出几分硬气。带着几分椎心泣血,她忍不住抬眼盯着阮泽明,另外一只手抓住阮未思的手,浑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盛怒之下的阮泽明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这次自己到底还能不能保护好阮未思。毕竟是她的骨肉,眼看着阮未思毁了容,大好的未来毁得干干净净,她怎么可能不心痛?可是谁让她只是个阮夫人,阮泽明的财产在婚前都经过了公证,她根本没有资格分走半分。想要维持现在的优渥生活,她只能继续像是菟丝花一般依附在他的身上。从某种角度来讲,江秋雨其实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并且愿意为此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哪怕过程要满手肮脏,忍气吞声。阮未思就坐在她的旁边,披头散发地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伤疤,只能从发丝的间隙里透出一点点抿紧到没有血色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