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又惊喜地看过去:“沉哥哥,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你果然不是真的喜欢她对不对?你,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对不对?”
她欣喜若狂,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动,耳朵里闪过轰鸣。几乎觉得自己沉入了美妙的梦境。不,比做梦还要美妙。她脸上的笑容扩大,嘴角高高地翘起,恨不能直接扑进霍沉的怀里。然而她才刚刚动了一步,就见高大俊美的男人眉头皱得更紧,后退了一大步。保持着疏远的距离,霍沉黑眸冷淡而排斥地看她,嗓音冰冷道:“我说,不行。”
“你不准哭。”
他用极其冷淡的语气,说出这种令人误会,仿佛带着深情的话。不等樊婉晴自己脑补更多,他已经冷冷地补上了后续,寒声道:“今天是我跟夫人大喜的日子,是我的婚礼。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樊婉晴愣愣地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然而她心爱的人却对此不管不顾,还生怕伤她不够深似的,又补了一句:“樊小姐想哭跟我无关,千不该万不该,在今天跑到我面前哭。”
他只差没有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晦气,冷声道:“樊小姐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否则别怪我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樊婉晴觉得,自己像是在雪地里赤脚走了很远,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让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冷到了极致。“沉哥哥!”
她咬着唇瓣,声音都在发抖,鼻尖发酸控制不住想哭的情绪。想到男人方才参杂着厌恶排斥的目光,她忙又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努力挤出一点笑意,嗓音打颤地道:“我,我不哭……沉哥哥,你能给我一分钟,跟我说几句话吗?”
生怕他不答应似的,她踩着高跟鞋,快跑几步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仰头看她。她现在瘦的像是一条细竹竿,很难想象人类竟然可以消瘦到这样的地步。名副其实的皮包骨头,曾经青春靓丽的女孩看起来有些骇人。她踩着高跟鞋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叫人不由怀疑她不小心跌倒,会不会直接散落一地。然而她却什么都管不了,匆匆拦在霍沉面前,抬起眼渴望地看着他。几步路的距离,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人,卑微哀求:“只要一分钟。沉哥哥,你答应我,好吗?”
黑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霍沉的心中涌上几分燥意,略有些不耐烦。舌尖抵住上颚,他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冷淡地开口:“有话快说,我很忙。”
这是答应了。樊婉晴的眼睛顿时亮得惊人,开心地笑起来,宛如天真单纯的稚童:“我就知道沉哥哥不会真的不理我的!沉哥哥不会真的讨厌我的!”
说着,她抬起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掌,脸上带着信赖和依恋,像是要抓住他的衣摆。霍沉后退了一步,眉头皱起,冷声道:“好好说话。你只有一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让樊婉晴下意识一僵。继而她满不在乎地收回手,嘴角挂着甜笑,轻声道:“沉哥哥不喜欢,我就不这样了。沉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开心,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
霍沉没应,只是态度冰冷地反问道:“你真的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话上面?”
在他看来,这些全都是毫无意义的对话,让他的心里充斥着不耐烦。樊婉晴仿佛没听出他话里伤人的意味,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变。满含着痴迷看着他,咬住唇瓣:“沉哥哥,你穿白色西装真好看。”
她印象里的那个青葱挺拔,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也跟成年后有着如出一辙的冷淡和疏远。更偏爱暗色调的着装,跟他这个人一样又冷又傲,仿佛冰冷无情的神祇,偶尔才会漠然地看向人间。她宁愿他真的无欲无求,一辈子都高高在上,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落入凡尘,沾染七情六欲,却不是为了她。而现在,她心中的神明为了其他女人穿上白色的西装礼服,本来就俊美无俦的面容被衬得仿佛多了几分圣洁的气息。整个人身上那种偏冷的气质被柔化,看起来越发俊美逼人,只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不自觉地沦陷。而她呢?为了这一天,樊婉晴精心准备礼服,提前数月订好。然而她一天比一天更瘦,量好尺寸的礼服送过来之后就大了一圈。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精心做好的美甲陷入掌心,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带着笑容痴痴地问:“沉哥哥,你一定要跟阮寒星结婚吗?她到底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她想不明白。论家世,阮寒星出身贫民窟,娘早死爹不爱。而她出身优渥,在家中众星拱月,从小被疼爱着长大。论学历,阮寒星虽然考上名牌大学,却中途辍学,今年才重新读研。而她即使不算特别聪明,却也一路在不错的学校就读,顺利毕业。论长相身材……她也算得上是漂亮的美人,追求者无数。更何况,她的沉哥哥,从来都不是只注重外貌的人。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凭什么她会输?“你哪里比得上夫人?”
然而,霍沉的语气果断。薄唇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他并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淡声道:“跟夫人相提并论,你也配?”
他并不是嘲讽,而是真心的这么想。除了家世背景这种不可控的因素,他的夫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跟她相比。更何况——黑眸冷淡地扫过一眼,他寒声道:“被夫人选择是我的荣幸。没有夫人,也不会是别人。”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更加不会轻易动心。这个世上的许多东西和人,对他来说都无法掀起丝毫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