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狰狞地尖声骂道:“说你是个孬种,你还真就当起缩头乌龟了?人家都打到你的脸上,骂到你的面前了,你还邀请他们参加婚礼?你是不是贱啊!”
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自己的未婚夫,被一个女人扇耳光,骂孬种,不仅不反击,还在这里好声好气地送请柬。太丢人了!她向来高高在上,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回国,自诩在名媛圈子都是处于顶层,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婉晴,表哥是我的血缘亲人。”
眼底闪过厌烦和冰冷,程珉换上一脸痛苦,一把抱住她。忍受着她的拳打脚踢,难过道:“我的亲人已经没几个了。我不想在我们婚礼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却没有来观礼的亲人。”
他黯然地垂下眼,一副重情重义,又黯然神伤的模样。真会演啊。阮寒星轻嗤,目光从樊婉晴脸上掠过。“樊小姐,你也该疯够了。”
她淡声道:“你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真正该守护珍惜的是什么,免得被某些狼子野心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言尽于此。”
她优雅地抬起手。冷白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下仿佛带着朦胧的光晕。“诸位请便。”
礼貌地提着裙摆,微微一颔首,她挽着霍沉的手离开。“这个贱人!”
樊婉晴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她当然听不进阮寒星的劝告,只觉得她这是恶毒的诅咒和挑拨离间。她心头恨得要死,本来就偏激易怒,这会儿更是歇斯底里般的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懦夫!你不敢动她,就让我来!我去撕烂她那张嘴!”
“够了,婉晴!”
被她尖锐的指甲,抓痛了脸颊。程珉眼底闪过惊人的怒火,不耐烦地皱眉,强压住脾气,冷声道:“你需要冷静一下,跟我来。”
拽着樊婉晴快速地脱离众人隐晦的目光,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这个蠢货。程珉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了。操控住樊婉晴,固然能让他得利。起码樊总夫妇对他越来越满意,樊总对他的帮助也越来越多,让他得以在离开霍氏之后,还能将程氏经营得风生水起。可是,樊婉晴总是动不动就发疯,嘴里的话越来越刻薄恶毒,脾气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他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婉晴,你还想不想跟霍沉在一起了?”
他摘下眼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樊婉晴的双眼。右手在她的耳侧打了个响指,语调平缓又极具蛊惑性地道:“樊婉晴,冷静下来。”
伴随着响指炸开,樊婉晴仿佛牵线木偶,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住。刚才癫狂的人一瞬间定格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木然,痴痴地道:“跟,跟沉哥哥在一起。”
“对,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见她在催眠信号下,快速进入状态,程珉松了口气。嗓音越发柔和,带着诱导:“嫁给他,成为他的新娘,跟他生儿育女,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你想吗?”
“想,我想!”
樊婉晴的眼睛亮了起来。干瘦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凉的诡异而偏执,脸上露出梦幻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很快,这种幸福的期待变成了愤怒,她咬牙切齿:“不行!有个贱人跟沉哥哥在一起!她抢走了沉哥哥,骗走了沉哥哥!”
“那你想不想,取代她?”
程珉淡淡地笑了起来。表面上将她搂在怀中,深情安慰。眼底的光芒却诡谲而危险,压低了声音道:“如果她不存在,你的沉哥哥就是属于你的了。他会对你笑,保护你,对你好。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她,不存在?”
樊婉晴痴痴地重复一遍,像是有新世界的大门打开。对啊。如果阮寒星从来没有出现就好了。没有她,沉哥哥就不会移情别恋,就会乖乖等着她,跟她在一起。只要没有她,一切都会回归原点,她一定能跟沉哥哥幸福地在一起。沉哥哥本来就该是她的!眼睛亮得出奇,樊婉晴一遍遍激动地重复着:“不存在,不,不存在,只要她不存在……让她消失!”
程珉的眼底划过冰冷的笑意,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有一次在她的耳边打了个响指。“乖女孩,你找到方法了。”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很好,现在去吃一块蛋糕,平复好你的情绪。不要急,你一定能想到最完美的主意,达成你的目的。去吧。”
“不存在……吃蛋糕……让她消失……消失……吃蛋糕……”樊婉晴喃喃自语,站直了身体。枯瘦的身形像是不太灵活的木偶,一步步走到甜品桌前。嘴里一边反复低喃,一边端起一盘蛋糕,塞进了嘴里。甜味在唇齿间散开,她下意识地弯起眉眼,露出一点笑意。蛋糕真好吃。而她,也有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阮寒星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算得上是众星捧月。身边围满了人。说来奇怪,她似乎在贵妇圈子里很不招待见,一直以来除了周淑梅,鲜少有贵妇跟她有接触。倒是许多在H市占据一席之地的男男女女,对她态度温和热情。名媛们看她更是带着莫名濡慕,一个个在她面前,像是乖巧排队的小白兔似的。就在她端着酒杯,被环绕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阮女士。”
穿着合身的红色礼服裙,露出一双莹白大腿,身材凹凸有致的伍月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过来。满头卷发披散在身后,照旧是标志性的烈焰红唇,身体贴着墙壁。莫名显露出几分难言的阴郁。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翘起一点嘴角,道:“单独喝一杯?”
众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圈,带着几分奇异。这两位,各自归属H市三巨头其中的一家,本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微妙。更何况,众所周知,阮寒星跟顾钊关系不佳,伍月现在又是顾钊的未婚妻。正常来说,这两位就算不是仇敌,彼此也不可能是朋友。现在,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