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昕怡浑身一僵,脖颈生硬地转动。阮寒星正站在门口不远处,唇角带着笑意看过来,脸上看不出分毫异样。她,什么时候过来的?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她有没有看出什么?夏昕怡的心底发毛,惊恐之下,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夫人怎么出来了?”
看向她,霍沉的表情肉眼可见得温和下来,柔声叮嘱道:“最近太阳大,夫人不要被晒到。”
“霍先生落了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轻笑一声,阮寒星抬起手微微晃了晃。她白皙的手指之间,隐隐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在阳光底下显露出几分奢侈的昂贵来。是一个做工简单大方,透着股硬朗精简,又低调充满设计感的领带夹。霍沉顿了片刻,薄唇翘起:“是我昨晚落在夫人那里的吗?”
他昨晚当然没有机会将领带夹落在阮寒星房里。这个领带夹,也并不是属于他的。换而言之,这应该是阮寒星给他准备的礼物。霍沉从小到大,家境优渥,即使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缺过钱。有专门的形象设计师,他本身又注重细节,衣服鞋饰向来准备妥当,有品位又不过分累赘。领带夹他有很多,奢侈品也拥有很多。那些所谓的高奢,他轻易都可以拥有,对普通有钱人来说稀罕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可是每当收到阮寒星的礼物,他还是发自内心的惊喜和珍惜。仿佛这些普通的小物件,经由她的手,就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辉,变得格外招人喜欢。“物归原主。”
阮寒星也不由笑了起来。两人都知道这是她准备的礼物,却谁都没有多提,默契十足地交换一个浓情蜜意的眼神。她步步生莲,婀娜的身形从容靠近,长发垂在腰后轻轻晃动,越发显得那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指尖捏着领带夹,为他妥帖佩戴好,阮寒星后退一步,清艳绝伦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适合霍先生。”
“多谢夫人。”
霍沉忍不住对着领带看了又看,心中生出点喜悦的甜蜜滋味。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柔的亲吻:“是夫人的品味好,眼光也好。”
若有所指。到底是挑领带夹的眼光好,还是挑男人的眼光好?阮寒星不由笑了一声,抬眼睨着她,狡黠道:“霍先生的眼光更好。”
霍沉忍不住失笑。明明也没有更多亲密的动作,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浑然天成,暧昧中透着丝丝缕缕的甜蜜,仿佛一张用蜂蜜织就的大网。根本不给其他人插足的机会。看得夏昕怡眼眶泛酸,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舌尖一片苦涩。像是骤然发现她还僵立在一侧,阮寒星略带几分讶异地回头:“昕怡还没出发吗?要不要我找司机送你?”
霍家的占地面积实在是不小,用脚走要走很久才能走出霍家的范围。夏昕怡提前约了车,她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到现在还没有到。以至于让她面临这样的窘境。她慌乱地垂下眼,脸颊一瞬间涨红,拼命地摆摆手:“不,不用了!车在前面等我……我,我来不及了,这就走了。”
说完,她扭头提起小小的行李箱,干脆直接跑了起来。这一刻,她特别庆幸自己选择换回了属于自己的衣服。脚下踩着平底鞋,让她不至于狼狈得跌倒,可以在这种时候健步如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两人的视线。逃离这丢人的情景。看着她急匆匆的身影,阮寒星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叹气多了,容易老的。”
霸道地用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向自己,霍沉淡声道:“她的心思太多,自己想不通,谁也帮不了她。”
昨夜能够及时悬崖勒马,今天又选择搬出霍家,他本以为夏昕怡是个拎得清的。一时糊涂没关系,最怕的是一直糊涂。倘若她不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继续执迷不悟,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会把自己推上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霍沉冷酷地想,都是成年人了,当然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过最后结果如何,都是她自己选的。“我是在想,霍先生可真是蓝颜祸水。”
阮寒星又叹了口气,状似愁苦,星眸中却藏着点笑意:“这是不是就是说中的,美貌是罪?”
她能做的,全都已经做了,自问无愧于心。如果夏昕怡还是要钻牛角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夫人可要看好我。”
见她没有受到影响,霍沉才无声地翘起嘴角,近乎引诱地提议道:“不如,夫人把我关起来?只给你自己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