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思咬紧嘴唇,一时之间进退两难。“阮女士还真是傲慢。”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腥冷的嗓音响起。高大的身形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赫连寒夜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危险的邪肆,看过来的眼神也格外放肆:“威胁我的人,阮女士问过我了吗?”
“你的人?”
阮寒星忍不住笑了一声,单手掩唇,道:“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忍住。”
她诚心诚意地问道:“赫连先生说是你的人,阮小姐自己承认了吗?顾二少知道吗?程先生知道吗?”
她是真的没有见过,抢着把绿帽子往头上戴的。难道说,抢来的女人真的那么香吗?还是说,赫连寒夜就是有特殊癖好?阮寒星忍不住目光惊诧地上下看他两眼,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微微摇头。赫连寒夜的目光顿时冷了下去,脸色黑沉,拍案而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未思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扯下来。她咬住唇,脸色有些发白,眼眶微红。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泪眼盈盈地抓住赫连寒夜的衣袖,哽咽着道:“赫连,你,你不要跟她发脾气了……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我不该跟你来参加宴会的……”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晶莹剔透的泪珠,折射着灯光,她梨花带雨地低声哭道:“不管是谁,只要是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就会被肆意揣测。赫连,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甚至躬身道歉,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这演技,阮寒星都想给她鼓掌。“不愧是江秋雨的女儿。”
她忍不住赞叹地道:“茶言茶语,炉火纯青。”
表面上像是在愧疚连累赫连寒夜的名声,让他遭受了不应承受的非议和怀疑。实际上呢?无时无刻不在暗示,是阮寒星往她身上泼脏水,只要她认识的男性都会被这样猜测。她可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你住口!”
赫连寒夜脸色黑沉,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猛地抬头冲着阮寒星呵斥一声。转向阮未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青青白白,复杂不已。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来,轻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你不要哭了,我不怪你。”
看到这一幕,阮寒星几乎要笑出来。看来,赫连寒夜对阮未思的情史并不是不知情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情根深种,为她铺路,不知道该说剧情强大,还是说爱情实在是个害人的东西。“赫连,你真好……”阮未思作息做全套,脸上露出感动又动容的表情,抿唇道:“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垂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低声啜泣。然而她的眼底,却是一片阴冷。她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赫连寒夜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的背景强大,似乎跟上面也有不少关系,出手又阔绰,仿佛无所不能。更重要的是,他对她似乎很有好感。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对她若即若离,看起来满不在乎,却又会在她落入困境的时候,给她提供帮助。即使手段狠辣,却干脆有效。这是她翻身的机会,她当然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不放手。这段时间,她早就受够了人人都能踩她一脚的生活。她一定要站在高处,俯视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将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肆意地嘲笑欺侮,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身上的礼服裙,也遮不住伶仃的蝴蝶谷,肩膀单薄,侧面看去仿佛是个纸片人。见她这副模样,赫连寒夜目光变幻,最后不由轻叹一口气。他想,真是要命。想他赫连寒夜,从六岁开始就手沾人命,从来冷酷无情,像是一台冷血的机器。什么时候对谁心软过半分?偏偏看到她,舍不得她哭,也看不得她难过,就连见她眉头皱起都要心疼半天。“傻女孩,这有什么好哭的?你不高兴,我来给你出气。”
他抬起手,动作称得上温柔,轻轻揉了揉阮未思的发顶。而他的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低声道:“这个世上,谁都不能让你哭。不就是不喜欢听她说话吗?你看……”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陡然转冷。阮寒星的心头一紧,下意识生出几分防备。就在这时!上一刻看起来多情温柔的男人,下一刻脸上溢满了杀意,猛地扭转身形,借着挺拔的身体高度,猛虎下山般扑过来。而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锋吞吐着寒芒,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意,径直朝着她的嘴角划过来。眼底闪着嗜血的光芒,赫连寒夜残忍地寒声道:“我这就让她把嘴闭起来,好不好?”
藤蔓是缠绕在被设计成巨型鸟笼的铁丝上,构成了只有一个出口的巨大“鸟笼”。空间有限,出口位置又恰好被赫连寒夜挡住。阮寒星向后退了一步,身体贴在笼边,露在外面的肌肤感受到了藤蔓的微凉。不行!这个距离,根本避不开来势汹汹的刀子!她的目光骤然一冷,反应极快地一个下蹲。“刺啦!”
伴随着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那水果刀直接从铁丝上划了过去。缠绕在上面的藤蔓被割断,垂落下来,落在阮寒星的发顶上,簌簌敲击。带来轻柔的触感。阮寒星的心底发冷。“躲得倒是挺快。”
赫连寒夜不屑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转而又是一刺:“我倒要看看,你能躲过我几刀!”
他的嘴角带着血腥的笑意,像是戏耍老鼠的猫,残忍而又从容。手上的水果刀随着他的心意吞吐着刀锋,戏耍般的冲着阮寒星直刺而来。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到惊惧害怕,用以取悦自己。简直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