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正好，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用都没有。”
略微皱了皱眉，阮未思无所谓地道：“给我换个嘴严点的过来。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烦死了。”
“哎，好。”
柳眉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口气却照旧温和地应了下来。现在这个市场，什么样的人能红？长了一张好脸，又有靠山的人。如今阮未思就是她的未来发财树，哪怕她并不喜欢阮未思的态度，看在她背后的顾家二少身上，也依然满脸笑容。“这些日子拍戏累不累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我沟通。我是你的经纪人，会帮你把事情都办妥提的。”
“我能有什么事？”
阮未思对她的讨好并不在乎，懒洋洋地捏着手机看了一眼。顾钊还没有回她的消息。这段时间她在剧组拍戏还要凹人设，就算得罪人的事情都让助理去做了，自己也忙得不行。刚接触演戏，NG的次数难免比较多。就算王政愿意哄着她，拍出来的镜头也不能太糊弄。等她好不容易在剧组里走上了正轨，一回头才突然察觉，顾钊最近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每次回复她消息都已经到了夜里，三言两语冷冰冰的，透着股子冷淡的疏离感。涂着精致美甲的手指在手机壳上轻轻地抠弄了两下，她的心头倏然涌起点不好的预感，想打个电话询问，又顾忌现在正是顾钊上班的时间。重重叠加，她的心情越发烦躁，口气也瞬间变差：“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耍嘴皮子谁不会？真的那么好心，就把事情给我办得漂亮点。看看你给我找的是个什么助理？还不够晦气的！”
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到了桌面上，她气恼道：“从上到下全都是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下次再找个这样的助理，我看你也不用干了，跟着一块滚蛋得了！”
柳眉的脸色一瞬间格外难看。作为经纪人，掌控着艺人的资源，除了当红流量，哪个艺人不是对经纪人哄着捧着的？更何况她颇有手段，手底下的艺人为了多从她这里掏出点公告，一个个都是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下过面子了，脸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阮未思跟她手下的其他艺人不一样。她不需要依靠她吃饭。背靠着顾二少，人家资源随便挑，大不了就让金主投资，带资进组。就像这一次一样。深吸一口气，她强忍住满心的怒意，赔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妥了。那我一会儿就把小杨带走了？明天给你先送过个临时助理，正式助理仔细给你挑一挑。”
小杨就是阮未思现在用的助理，全名叫杨璐。说着，她还笑了笑，打趣道：“总不能叫你身边离了人。”
“这还差不多。”
不耐烦地摆摆手，阮未思看着照旧没有丝毫反应的手机，心情很差地道：“快滚吧！”
端着奶茶过来的杨璐听了个末尾，眼底顿时亮起了激动兴奋的光芒。察觉到阮未思的心情不好，她不敢把兴奋表露得太过，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杯奶茶：“未思，喝杯热奶茶暖暖身子。特意按照你的口味点的，少糖，多放椰果。”
“你什么居心？”
阮未思猛地一把抓过奶茶，直接扔在她的脚下，怒气冲冲地骂道：“不知道上镜显胖啊？现在给我喝这么高热量的东西，是想让我发胖还是想让我长痘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觉得冷……”刚送过来的奶茶滚烫，摔落在地上溅到杨璐的脚背上。钻心的疼，杨璐不敢大声叫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下次？没有下次了！”
满脸怒意，阮未思冷冷的看着她，嗤笑道：“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赶紧收拾铺盖滚蛋！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们这个角落的动静，引得剧组其他人看了过来。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柳眉的额头跳了跳。即使她心中对阮未思不满，也不会跟利益过不去，当即就熟练地换上笑容打圆场。“小杨，你看看你，怎么递杯奶茶还能失手？幸亏没倒在未思身上，不然烫伤了耽误剧组进度怎么办？”
脸上带着无奈，柳眉摇了摇头：“看你笨手笨脚的。有没有烫到，严不严重？”
“柳眉姐，我不是……”杨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对上柳眉的眼睛。那双眼睛，明显是在让她闭嘴。满带着委屈，杨璐鼻尖发酸，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道歉：“我没事。对不起，未思。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她都已经认了，没有热闹可看，剧组的众人很快挪开了目光。杨璐看着自己新买的白色运动鞋，被溅上的褐色奶茶，一时之间更想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天到晚给谁哭丧呢？”
本来就心情极差，见状阮未思怒意更盛：“你还委屈上了？不能干赶紧滚。我看你这样的废物，什么也干不成！”
“未思你别生气，我这就带小杨走。”
脸上带笑，柳眉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明天的暂时助理就过来了。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不值当的。”
“看到她那副蠢样就烦。”
阮未思不觉得自己有错，重新坐回椅子里，冷声道：“走走走，都快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柳眉没再多说，拉着杨璐跟王政打个招呼，就出了剧组。出了剧组的大门，杨璐松了口气，委屈漫上心头。“柳眉姐，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我太感谢你了。”
她感恩戴德，拼命地给柳眉鞠躬道谢。一边谢，一边还情不自禁地哽咽道：“我，我很努力了，但是我怎么做未思都不满意……柳眉姐，我会认真做其他工作的。今天真的谢谢你。”
她大学才毕业，就到阮未思身边做了助理，从来没想到工作是这么让人窒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