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断了。她已经这么丢人了,沉哥哥却还是不愿意哪怕骗一骗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个笑话!怎么可以这么可笑……她丢尽了脸,什么都没有得到。“阮寒星,我告诉你,今天如果我死了,全都是因为你!”
眼中满是恨意,樊婉晴瞪大了眼睛,满眼赤红地大喊:“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抢走沉哥哥,不肯把沉哥哥让给你,我才会死!”
“你午夜梦回,就不会做噩梦吗?你所谓的豪门生活,你的婚姻,害我失去了一条命!”
“我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状若癫狂,仿佛已经彻底疯了。双手离开栏杆,樊婉晴大笑:“阮寒星,你等着!我要好好看看,害我丢掉了性命,你要怎么幸福地活下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婉晴!”
心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樊夫人双眼赤红,大哭:“你别想不开啊!妈妈求求你,求你下来……你不是要霍沉吗?妈妈去求他,妈妈这就求他,你不要想不开!”
“快下来!”
樊总浑身发抖,想往前跑,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这个在商场上风光了几十年的男人,老泪纵横,满脸都是痛苦。看着父母的悲痛,樊婉晴的心头带着莫名的痛快,又生出几分痛苦。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她一时竟然也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她这么做,真的对吗?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得不到霍沉的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这条命,根本什么都换不来!她蓦得抬头直视着媒体的镜头,眼底带着恨意,咬牙道:“我要所有人记住,我今天之所以要死,全都是因为阮寒星!她这个小偷,她偷走了我的沉哥哥!”
就是现在!眼见她全身心沉浸在宣泄仇恨中,阮寒星转过头,冲着霍沉微微点头。她知道,霍沉的身手比她还出众,也信任他的反应能力和两个人的默契。霍沉的眼底带着几分冷意,迎上她的目光抿了抿唇,垂下眼颔首。没有拒绝。如果这是她想做的,他当然愿意配合。于是,阮寒星松开他的手,绕到另一侧,从樊婉晴看不到的角度逐渐接近。而霍沉从相反的方向,没多做遮掩,一步步向前。樊婉晴还在激愤地发泄着心头的恨意,在他走到三步开外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沉哥哥!”
她的眼睛亮起来,满含期冀:“沉哥哥,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你相信我的爱了吗?沉哥哥,我……”就是现在!阮寒星的眼神一凝,脚下用力。一下翻过挡在两人之间的栏杆,将五步的距离缩短成三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过去从侧面一把拽住樊婉晴的胳膊!“啊!你放开我!”
樊婉晴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尖叫起来,尖锐的指甲陷入阮寒星的胳膊。阮寒星面不改色,单手抵在她的后背上,用力带着她向前一翻。离开了天台边缘。众人都被这一幕急转直下的情况惊呆,呆愣在原地一时做不出反应。“愣着干什么?救人!”
霍沉脸色冰冷,快步上前。“你放开我!我才不要你救我!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死啊!”
樊婉晴尖声大叫,挣扎着还想往天台的边缘冲。为了甩脱阮寒星的禁锢,她尖锐的美甲一次次划破她细嫩的肌肤。用力过猛,阮寒星的膝盖火辣辣的,胳膊也疼得厉害,见她这么挣扎,顿时心头火气。“啪!”
她扬起手,狠狠地甩了樊婉晴一个巴掌,厉声道:“清醒了没有?”
“你竟然敢打我?!”
樊婉晴一怔,继而怒意更甚,冲上来试图撕扯她的头发:“贱人!你凭什么打我!我要杀了你,你给我死啊!去死!”
“啪!”
阮寒星不客气地又甩了她一巴掌,寒声道:“清醒了没有?不清醒,我就继续打!”
她手下一点没有留力气。樊婉晴娇嫩的脸颊迅速浮现红色的巴掌印,两耳更是泛起嗡鸣。脸颊上火辣辣的,天台上的寒风穿过身体。她好像这一刻,才切实地感觉到冷,感觉到劫后余生。阮寒星眉眼中全都是冰冷,黑白分明的眸子沁着霜雪。寒风吹拂她海藻般的长发,露出她清冷的表情,带着慑人的光辉。“还想死吗?”
她冷冷地压着樊婉晴,嗓音冰冷:“还想找我打架吗?”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樊婉晴扭动挣扎,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又委屈又憋闷,又丢人:“你凭什么管我?你放开我……”“婉晴,婉晴……”樊夫人终于缓过神来,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痛哭失声:“你这个傻孩子,你要是出事儿了,你让妈妈怎么办啊?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你这个逆女!”
樊总差点一口气穿不过来,冲过来扬起手,就要狠狠地给她一巴掌。然而手掌高高扬起,看着女儿满脸狼狈,大声痛哭的模样,却怎么都下不去手。“你是要吓死我跟你妈啊……你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樊总老泪纵横,狠狠地叹一口气,抱头蹲在地上。一家三口,感受到迟来的后怕,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来。酒店的人员也反应过来,赶紧冲过来,拉着众人远离天台边缘,将上天台的小门死死锁住,才松了一口气。顶楼是玻璃旋转餐厅,四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在高处俯瞰H市,更能感受到下方的渺小。“夫人,疼吗?”
霍沉心疼地抓起她的胳膊,看着上面的伤痕,眼底闪现出戾气:“夫人又受伤了。”
她好像总会受伤。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伤痕累累。她本来该被养在锦绣堆里,珍惜对待,怎么可以这样鲜血淋漓,狼狈不堪?他的眼底涌现出墨黑的情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没事,只是小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