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样有耐心,拍着霍筱宁瘦削后背的手始终没有停下过。此刻,其他人也都安静地任由她们相拥,没有任何人打扰。霍元洲的心头,再次涌起了那种复杂的躁动,反复握拳松开,到底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一声,转身下楼倒了杯温热的淡盐水。这个总是百无聊赖,眉眼间透着厌世的贵公子脸上带着别扭,把水杯往霍筱宁的嘴边一塞:“喝点淡盐水再接着哭,嚎哑了难听死了!”
骤然被怼了满满一杯水在嘴边,又哭又喊确实挺消耗水分的霍筱宁下意识地张嘴一个大喘气。“咕咚咕咚,嗝。”
大口吞咽水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短暂的哭嗝,场中静了片刻。“噗嗤。”
霍筱宁第一个被自己给逗笑了,抓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鼻涕,涨红了一张小脸,跺脚:“二哥!”
其他人这才骤然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从谁先开始,接连笑出了声。霍筱宁被笑得脸颊烧红,却没有再哭,而是跟着抿着嘴小声的笑着,眼睛里闪烁着的是从未有过的光芒。总是冰冷的霍家,似乎第一次这样充斥着平凡家庭才有的欢声笑语。霍沉微微收拢掌心。她的手指很漂亮,却并不那么娇嫩,指腹有着为生计奔波留下的薄茧。她从贫民窟走出来,带着一身谜一样的神秘进入霍家,带来了人间的烟火气,带来了阳光雨露,和希望。何德何能。他轻轻闭眼,近乎虔诚地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本来含笑的阮寒星顿时愕然,扭头看过去,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唇瓣滚烫,还是手背上的肌肤烧热起来,叫她忍不住蜷缩手指。迎上他深不见底地眼眸,她一时竟心口发颤,心脏跳得有些过分快。大家都沉浸在轻松的氛围里嬉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陡然暧昧的气氛。被感染情不自禁嘴角带笑的肖白目光下意识地搜寻,察觉到这一幕地时候,笑容渐渐地消失,瞳孔中的光似乎都渐渐熄灭。霍沉若有所觉,目光扫过来,眼底沁出彼此心知肚明的冷意。肖白挪开眼。“好啦,很晚了。”
阮寒星笑着拍拍手:“吃饭了,走,下楼。”
现在已经比平常晚饭时间迟了许多,大家多少腹中都有些空荡,闻言前呼后拥地下楼。肖白却笑道:“你们先下去,我偷个懒,陪霍先生乘坐小电梯。”
说罢,偏头微笑:“霍先生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