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她喊的居然是左殿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呼延青视线在他们俩人身上打转,冷不丁来了句:“还是这么矮。”
“......”沉默两秒之后,薄暖阳反应过来,呼延青是在嘲讽她的身高。她忍不住炸了:“你信不信我一棍子杵死你!”
呼延青上下打量她,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光长脾气,不长个子。”
“......”这话左殿也说过许多次,薄暖阳更火,这两人还真是配的不要不要的。她扯着左殿的胳膊往外走,不打算跟呼延青叙旧。见状,呼延青淡淡说:“第一个就是你,到点了,不准备进来?”
这话一出,左殿的脚先停下来,他回头:“你是医生?”
呼延青点头:“我可温柔了。”
薄暖阳一点都不相信,这人不公报私仇就不错了,还能对她温柔?她鼓着腮帮子要走,又被左殿拉住,男人眉眼柔软,低声哄她:“来都来了,咱给她看一下,行不?”
听他这么说,薄暖阳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他居然会这么相信呼延青。真不愧是曾经跟他告白过,又抱了他一次的人呢!发热的大脑像是在瞬间被泼了盆冷水,立刻冷静下来。薄暖阳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冷淡的嗯了声,转身往医生的办公室走。见状,左殿揉揉额角,连忙跟了上去。呼延青先是帮她检查了一下,又开了单子,叫先去拍个片,再回来找她。交待完之后,呼延青抬眼,眼睛的弧度像是带着几分玩味:“有宝宝了没,近期打算要宝宝吗?”
薄暖阳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呼延青一脸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有辐射。”
“......”左殿没来得及说话,薄暖阳拿着卡往外走,吐了句:“不要!”
见她答的干脆,左殿太阳穴开始痛,主动问了句:“影响多久,要是意外有了,会有影响吗?”
薄暖阳斩钉截铁的替呼延青答了:“没有意外!”
“......”说着,她按着指示去一楼找影像室,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们俩个人了。越想越恼火,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当年呼延青当着自己的面,抱左殿的那个场景。拍完片出来,薄暖阳看都不想看门口等着的男人,目不斜视的往电梯口走。左殿也像是有点心虚,眼巴巴地跟着她:“拍片吓人不?”
“......”一路无言,回到医生的办公室,呼延青正对着电脑看影像,见他们回来,淡淡提:“先拔左边的上下两颗吧。”
薄暖阳面无表情,听凭安排。躺在椅子上准备打麻药的时候,看着呼延青手里细长的针,左殿手指不易察觉地抖了下,冒了句:“轻点啊。”
呼延青瞥了他一眼:“要不你出去。”
“......”又说了句:“我怕你等下撑不住晕倒。”
薄暖阳觉着这俩人当她面亲亲我我,也实在过分,她闭上眼,眼不见为净。打了麻药之后,脸麻木的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了。拔完之后,呼延青边帮她止血,边叮嘱注意事项。血流的挺多,薄暖阳含含糊糊地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呼延青没立刻答她,只是扫了眼旁边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你先看看你老公吧。”
顺着她的话,薄暖阳偏头看,男人脸色苍白,眼尾发红,看起来有问题的像是他。“不拔了,”左殿抿唇,尽量淡定地说,“剩下的我们不拔了。”
薄暖阳无语:“我发现也没什么,不痛。”
呼延青也来了句:“这都受不了的话,生孩子怎么办?”
像是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几秒之后,左殿脸颊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下:“什么样的?”
呼延青抬着下巴,仔细回想:“一张床都被血染透了。”
“......”薄暖阳歪着脑袋瞅了他两眼,感觉有点好笑,脸又还麻着,笑不出来。她看了眼呼延青:“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仿佛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大方,呼延青有点惊讶,重复:“我是呼延青。”
“......”默了两秒,薄暖阳改口,“让你跟我老公叙叙旧。”
左殿:“?”
呼延青来了兴趣:“行。”
“......”—离开医院的时候,闹脾气的人换成了左殿,他板着脸,十分不满薄暖阳主动邀请呼延青吃饭的行为。一直到上了车,男人下颚依然绷着,也不启动车子,冰冷地坐在驾驶座上,默不作声。薄暖阳自顾自地绑好安全带,也不哄他,手撑着脸,时不时再给自己换个止血棉。过了片刻,见车子还不动,薄暖阳偏头:“不就见了眼白月光嘛,至于在这里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场面停滞了几秒。左殿撇过脸看她,嗓音冷硬:“谁让你约她吃饭了?”
“我怕你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啊,”薄暖阳很大方,“没小心眼吧?”
瞅着她阴阳怪气的样,左殿气的牙痒,但“小心眼”三个字,当初确实是他脱口而出的错话。要不是被她气到了极点,他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就为了这三个字儿,他当年跟她道了多少次歉,就差跪她们家门前日日叩头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