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两人之间的信息没间断过。而最近她想要联系左殿,还要在许多消息里面扒拉一会,才能找到他的。再多的感情也禁不住吵架和一次次的伤害。看着左殿的那个头像,薄暖阳犹豫半天,想起今天走的时候,男人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最终,还是退了出去。她现在不能给他肯定的答案。还是不要主动招惹他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elope”忙着搬迁,加上堆积的工作,薄暖阳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时间一晃,便到了九月中旬。这期间,薄暖阳偶尔会发条信息给左殿,男人也是不咸不淡地回复,也没再来找过她。工作室重新开业这天,许多客户送来花篮,路路把其中的一个花盒送到薄暖阳的办公室,笑着问:“姐夫不来吗?”
薄暖阳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盯着花盒里的花看了会,嗯了声,敷衍了句:“忙。”
话音一落,半开的门被敲了两下,许无黑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外。“怎么了?”
薄暖阳问。许无黑嘴巴动了动,又不得不说了句:“季洛丹来了。”
“......”虽然搞不清楚季洛丹想做什么,但能让许无黑露出这种表情,可见来者不善。今天恰好有客户来签单,业务经理正陪着他们在会议室里喝茶,薄暖阳思索两秒,起身:“我去看看。”
新工作室很大,请专业设计师设计过,分成多个功能区。此时,季洛丹正站在员工工作间内。季洛丹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拎着昂贵的鳄鱼皮包,正四处打量着。见她出来,季洛丹满脸倨傲:“公司挺好的啊。”
“谢谢,”薄暖阳平静地说,“要喝水吗?”
“不用了,”季洛丹摆手,嘲讽地说,“这里连个杯子都是我儿子的吧?”
办公室里的员工在她进来时就已经面露不安,闻言脸上都有些不愤。薄暖阳蹙眉,淡声道:“路路,带大家去茶水间吃点东西休息下。”
“姐,你一个人没事吧?”
路路担心地问。薄暖阳摇头:“没事,去吧。”
一群人散了开来,只有许无黑留在原地。知道季洛丹的性子,薄暖阳没打算跟她多说什么,她想了想,耐着性子解释:“婆婆,我没用大左的钱,这些都是我自己的。”
说来可笑,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却始终硬不下来心冷面对季洛丹。季洛丹在原地转了一圈,讽笑:“跟我儿子离了,他净身出户也没关系,相处一场,算是给你的分手费。”
“......”短暂的沉默。薄暖阳抿紧唇,极其复杂的情感冲击的她头脑开始不清醒。她盯着季洛丹,脸上的客气也敛了起来,语气也极尽嘲讽:“您应该去劝您儿子,我也可以给他分手费,毕竟——”“——您儿子,是个上等货呢。”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季洛丹气得脸色铁青,她哆嗦着手指,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随手扔到地上,十分傲慢地说:“你确实配不上我儿子,瞧瞧你之前做的事,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你的客户和员工们吗?”
薄暖阳的视线缓慢地落到那些照片上。照片飘落在地上,有些是正面,有些是背面。像是觉得极为可笑,薄暖阳盯着那些照片,停了几秒,真的笑出了声。会议室的门被客户打开,一群人正站在那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地上的照片,所有人都看到了。季洛丹洋洋得意:“看到了没,她上学时就勾引老师呢,跟这种人合作,你们能放心啊。”
“......”刚装修好的办公室极其干净,到处焕然一新,地面是薄暖阳最喜欢的原木地板,看起来温馨又有质感。而此刻,那些照片落在上面,那些久远的,不堪的往事,仿佛,也再一次,落到了她的新生活中。许无黑担心地看着她,却不发一言,像是在等她开口。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她淘回来的时钟,极具时尚感,每到整点的时候,时钟会发出暮鼓的声音,将时间也渲染的深沉而厚重。薄暖阳慢慢弯腰,捡了几张照片起来,伸手掸了下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而后轻抬眼睑,微笑:“真是难为您找来这些了。”
她并不想跟季洛丹有大的冲突,她是左殿的妈妈,他们长得那么像。但客户们都站在那里观望,若是处理不好,必会影响“elope”的声誉。现在的“elope”不是她一个人的。薄暖阳把手上的照片又扔了回去,极其坦然地说:“黑哥,叫保安上来,顺便叫赵律师来一趟。”
叫保安上来许无黑能理解,叫赵律师......薄暖阳拍拍手,直截了当:“我要起诉她诽谤。”
“......”许无黑有两秒的迟疑,想提醒她,这是你婆婆。但视线落到季洛丹那张气焰嚣张的脸上时,话又咽了回去,应:“好。”
事情到这里,薄暖阳改了称呼,又多嘴说了句:“阿姨,您别被人当枪使了,这些照片早在当年就被验证了,是合成的,我走到今天,每一步都走得坦坦荡荡。”
听到这话,季洛丹茫然片刻,显然在纳闷她为什么多说这一句,然而下一刻却像明白了什么,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另一边的竹影。李浩挂了电话,额头突突跳的疼,他看了眼正躺在沙发上阖眼小憩的男人,话也说得不利索:“大左,那啥,花篮花盒全送去了。”
左殿:“嗯。”
“......”李浩揉揉太阳穴,“你不去?”
左殿轻扯了下嘴角,心情好像缓和许多:“早上人多,中午去,正好带她回家吃饭。”
谭水已经回了剧组,该把她接回兰水湾了。“......”沉默片刻,李浩咽了咽喉咙,冷不丁冒了句:“你妈也去了。”
“......”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睁眼,眉梢染上锋利,漆黑的瞳孔浮出戾色。“为什么现在才说?”
“......”这事,李浩也很为难,现在“elope”的人,全是薄暖阳的,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会往外说。若不是今天其中一个客户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件事,怕是会一瞒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