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薄暖阳提着箱子上了公交车,然后找出房东的手机号,简单地问了几句。房东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投诉他了,但那人是个无赖,一时半会不愿意搬走。她也正在找警察帮忙协调,叫薄暖阳有地方住就先在外面躲一阵。薄暖阳答应了。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温柔和善,估计也没碰到过这种人。薄暖阳不愿意让她为难。宁大距达富苑一个小时的车程。学校旁边有很多价格实惠的旅馆,薄煦已经开好房间等在那里。他把箱子拎进去,整个人都不太高兴:“换个房子吧,万一那人就是不走呢。”
薄暖阳:“再看看吧,要是真不走,那再搬。”
毕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都习惯了,除了那人,其他邻居都很好相处。薄煦点头同意了:“我帮你叫了外卖,别忙起来就不记得吃东西。”
“知道了,你快走吧,晚上再过来。”
薄煦最近在帮导师做项目,忙的昏天暗地。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房间里恢复安静后,薄暖阳把材料都拿出来,打算先把耳饰做了。耳饰轻巧,如果做完了,那人又正好搬走了,她也好挪动。一恍眼,夕阳从窗外洒进来。薄暖阳揉揉眼,有些累。她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难怪这么安静。她找了充电器插上,两分钟后开机,微信上就有信息弹出来。是左殿的。薄暖阳稍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就响起来。仅看着上面不停跳动的名字,就好像看到了对方发火的样子。薄暖阳头皮一紧,连忙接起来。左殿声音很冷:“在哪儿?”
薄暖阳:“我来薄煦这里了。”
“不是说不出门?”
“......”左殿冷笑了下:“警察在你们家楼下待半天了呢。”
薄暖阳没敢搭话。她其实想问问,你跑我家楼下干嘛去呢。但她觉得如果她真问出口,凭左殿的性子,能把她碾碎就地埋了。左殿:“昨晚上在家里磨蹭,是因为碰到那货了?”
“......”左殿顿了会:“地址。”
“你干嘛?”
“带你回来。”
“我在薄煦这里住几天。”
薄暖阳说。左殿气笑了,撂下一句:“你不回来也行,我先把那人扔出去你再回。”
“左殿!”
薄暖阳喊住他,两人都沉默下来。电话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薄暖阳无奈:“宁大。”
挂了电话,薄暖阳把东西收拾了下,拎着箱子,到楼下等。左殿来得很快,车子径直停到她面前。然后,他满面冰霜地下车,把她的箱子放进后备箱。薄暖阳老实的在副驾上坐好,看着他进来,才怯生生问:“房东他们没协商好吗?”
左殿轰了一脚油门,车子疾速驶出去。半晌,他说了句:“协商?”
听这语气,怕是没解决掉。薄暖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左殿斜斜看了她一眼,语气凉嗖嗖的:“让你见见,这种人,该怎么解决。”
到了达富苑,已经晚上七点。左殿扯着她的手腕带上三楼,然后直接冲着门踹了两脚。巨大的声音惊动了原本就已经敏/感的左邻右舍。花臂男许是今天在警察那里受了气,听到声音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左殿冷笑了下,一声不吭,直接拽着人往屋里拖。还不忘回头摞下一句:“上楼等着,关门。”
薄暖阳大惊失色,哪敢真让他一个人待这里。她把门从里面关上,挡住那些邻居的视线,跟着跑过去:“左殿,你冷静点。”
花臂男缓过神,挥着拳头就打过来。左殿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任他招呼到脸上,然后抬起膝盖猛地顶上去。花臂男连痛呼都没能发出来,直接白着张脸,退到墙壁上。左殿没给他喘气的机会,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一串动作下来,薄暖阳整个人僵在那里。她是见过左殿打人的样子的。当初在百谷镇,镇上的一群混混都没能打过他,因为他完全不要命。薄暖阳跑过去,扯住他又要挥上去的拳头:“别打了。”
左殿神色冰冷,收回手:“神经衰弱是吗,正好,我认识特别好的医生,帮你介绍啊?”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出去:“左小司,有个病人来拉走。”
刚送走一个病人的左小司脑子瞬间大了:“我这里是垃圾站吗?”
“哦,要送到垃圾站啊,”左殿说,“行吧,这个我自己就能来。”
楼下不远处就有个垃圾回收站。明明是紧张的气氛,薄暖阳却控制不住地抽了下嘴角。“大左,别闹了。”
薄暖阳拦住他,再打该出人命了,“让他搬走就好了。”
左殿没搭理她,用脚尖踢了踢地上已经翻白眼的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给你半小时,搬走。”
说完,他扯着薄暖阳的手腕直接出门上楼。一群邻居围在楼道里骂:“赶紧搬啊。”
房东接到电话也赶了过来,进了房间把花臂男的东西收拾了下:“赶紧走吧,我的房子不欢迎你。”
已经引起群愤,又在警察那里留了案底,花臂男挣扎着起身,连行李都没拿,狼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