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秘书说“大事不妙”,陆关洲立即出了病房。他冷静地问:“什么情况?”
秘书详细说明:“我们旗下的游戏公司,开发的那款自由建造游戏《指尖帝国》,今天正式上线。季方海的游戏公司,也发布了一款玩法类似的游戏,叫《我的家园》,和我们的游戏同步上线。某些细节方面,做的比我们更完善。这样一来,我们的游戏玩家,肯定会大量流失。”
听完秘书的汇报,陆关洲眉头蹙起。陆氏集团规模庞大,旗下公司涵盖各行各业,游戏公司也是其中之一。《指尖帝国》这款游戏,就是由陆氏旗下名为“游讯”的公司,历经两年时间,精心研发的一款建造手游。这款游戏的玩法很佛系,以升级打怪为辅,建造房屋为主。玩家可以在游戏中,通过各种手段采集建筑材料,合成砖瓦墙壁,建造出美轮美奂的建筑。这种游戏,对于天生自带基建狂魔基因的华国玩家来说,无疑是个好游戏。尤其是,《指尖帝国》建筑面积不受限制,自由度超高,只要玩家想象力够丰富,任何风格的建筑园林都可以打造。游戏公测期间,就有大神玩家,建造出逼真华丽的颐和园,圆明园……对这款游戏,陆关洲寄予厚望,他自信的认定,《指尖帝国》会给公司带来丰厚收益。可惜,事与愿违,《指尖帝国》刚刚正式发售,就有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来抢玩家。呵,想和他抢用户,没那么容易。陆关洲打开应用商店,看了看新游排行榜,是有一款名为《我的家园》的手游。看游戏的宣传视频和截图,其风格和玩法与《指尖帝国》大同小异,明显是抄袭。抄袭他公司的游戏,还想抢他的用户,季方海他做梦!陆关洲当机立断的命令秘书:“咱们也别谴责指控季方海抄袭我们的游戏,直接走法律程序起诉他。”
同一时间,季氏集团旗下的“海盛”游戏公司。游戏公司的负责人江源,向前来视察的季方海汇报:“统计对比结果显示,我们的游戏下载量,比《指尖帝国》高出很多,咱们再努力完善游戏的细节,定然能把《指尖帝国》踩在脚底下。”
江源沾沾自喜,季方海却面容严肃。他单刀直入地提出一个问题:“我们的游戏不是自主研发,从创意到素材,都是直接抄袭《指尖帝国》,就冲着这一点,陆关洲能不和我们打官司?”
江源也是一踩九头翘的机灵人,“打官司就打官司,我国的版权保护法还不够完善,对于抄袭和借鉴的界定很模糊。TX旗下的哪款产品不是抄袭,这些年被多家公司起诉过,他们就没败诉过一次。”
季方海神色晦暗不明,沉默半天,他缓缓开口:“起诉的主动权,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呢?”
江源惊讶:“你是说,我们要起诉游讯,说它抄袭我们的游戏?这,这不是……”他想说“颠倒黑白”,又被季方海阴鸷的眼神吓得噎住话。“律师一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季方海丢给江源一张名片,“给我联系上这位律师,他是律师界的后起之秀,打官司从没输过。有他为我们辩护,陆关洲即便派出一个法务团,也打不赢这场官司。”
江源接过名片,只见名片上的尊姓大名,是“程修”二字。这个律师,他不甚了解,既然大老板说要请他当律师,那他就竭尽全力的去邀请他。此刻,医院病房里,吃完早餐的陆希捷,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听他打喷嚏,伊湄忧心忡忡地问:“小叔叔,你是不是着凉感冒啦?”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小手手,摸了摸陆希捷的额头。并不烫手,那他怎么会打喷嚏呢?“我没有感冒,”陆希捷寻思着说:“我估计,我哥又在公司里骂我了。”
伊湄也觉得是这样,陆关洲每次看见陆希捷,不是训他就是怼他,仿佛陆希捷欠了他八百万。病房门推开,穿着白大褂,身姿笔挺的凌陌尘款款而进。看见他,陆希捷不由来气:“是你告诉我哥,我有胃溃疡?”
“没错,”凌陌尘坦率承认,“你被雷电击中,只造成轻微创伤,不治疗也会自愈。你这个胃溃疡,不好好治疗,将来会发展成重症。”
胃溃疡不是大病,平时偶尔发作起来也挺难受,陆希捷一直希望能快速把这个疾病根除。然而胃病素有三分治,七分养的说法,想三下五除二的把胃溃疡治好,那是痴人说梦。“你能十天半个月之内,把我的胃溃疡根除?”
陆希捷故意给凌陌尘出难题,“不能,就放我出院。”
凌陌尘翻了翻手里的病历,自信而确定的说出一个字:“能。”
他语气波澜不惊,透着胸有成竹的笃定。他是如此自信,想起他精湛高妙的医术,陆希捷不由得信他几分。凌陌尘将手中的病历递给他,“这是我根据你的病情和体质,制定出的治疗方案。你每天服用我研发的特效药,再搭配合理的饮食,胃病很快就能痊愈。”
凌陌尘说话之时,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有几缕光线落在他身上。他略微向旁边移动几步,避开了那几缕阳光,身子完全站在阴影中。这看似随意,却是下意识的举动,陆希捷看在眼里,不能不寻思。他这是在?刻意躲避阳光。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凌陌尘解释说:“我有阳光过敏症,所以不能接触阳光。”
陆希捷心里更是起疑,他自己就是个医术精湛的名医,区区一个阳光过敏症,他还不能治疗?真像俗话说的那样,医者不能自医?下午时分,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来医院看望陆希捷。他们来,并非真心实意的探望,是看在陆希捷是陆家二少爷的份上,想趁此机会来巴结他。一堆人说着言不由衷的问候话,陆希捷均是不冷不热的回应。看出他的敷衍态度,一些人知趣离开。还有些人,则固执的守在旁边,没话找话的和陆希捷闲扯。其中,有好几个是女职员,她们穿的花枝招展,脸上妆容精致,分明是来……陆希捷一向不喜欢和这种庸脂俗粉多话,连训斥她们都不想。伊湄坐在墙角,拿着手机玩游戏。陆希捷对她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地跑过来,摇晃着陆希捷的手臂喊:“小叔叔,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呀,”陆希捷配合着她飙演技,“你要听什么故事呢,青蛙王子还是白雪公主?”
他做出一副要给伊湄好好讲故事的姿态,那几个女职员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巧妙下达逐客令。毕竟有几分自尊心,女职员们自觉的告辞离去,唯有一个年约三十几岁,其貌不扬的男人没有走。他非但不走,还对伊湄热情的招呼:“妹妹,你小叔生着病需要休息,我跟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满脸堆笑,笑意很和善,伊湄看着他,心里却有种天然的排斥感油然而生。她潜意识就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很虚假,那副和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伊湄前生就厌烦和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打交道,重生后依旧如此。她不想理会那个人,便对他不理不睬,继续闷头玩游戏。伊湄态度冷漠,那男人居然来劲了,他盛气凌人的教育她:“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你站起来,我要好好批评批评你。我说话难听,你别不爱听,忠言逆耳,批评使人进步……”他喋喋不休,唾沫横飞的说呀说,一连说了五六分钟都没停口的意思。话说了一大篇,可他翻来覆去的只有那么几句“批评你是为了你好”,“批评使人进步”。靠,这什么人呀?伊湄对他的反感达到顶点。她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男人。他心口前戴着工作牌,姓名处写着“王天雷”三个字。伊湄正想反驳他几句,还没开口,有几个保安来到病房里,七手八脚的抓住王天雷,强行把他拖了出去。保安为什么会突然进来?伊湄寻思一会,问陆希捷:“小叔叔,是你把保安叫进来的?”
“是,我给医院的保卫部门发信息,说病房里有人打扰我休息,请他们火速前来解决。”
陆希捷趁机教育伊湄,“你记住,以后遇到奇葩脑残,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最好,甭和他们理论,那是白费唾沫。”
傍晚,暮色四合,厨房里,伊湄扎着小围裙,踩在凳子上,专心致志的给陆希捷做晚餐。外间的病房里,流风前来探望陆希捷。他差点弄丢伊湄,陆希捷现在对他还余怒未消,看见他的身影,陆希捷沉下脸,简短地喊出一个字:“滚!”
流风站在原地没动,还正儿八经地问:“陆帅,你让我滚哪去?”
陆希捷声音更冷:“有多远滚多远!”
流风背脊发麻,敢情,陆帅还没消气呢。有情况向陆希捷汇报,他没消气,流风也不能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报告:“我来,是有两个重要情况要通知你,等我说完了,我立马就滚,滚到地球的另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