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响动越来越密集,而同守屋内的小狗,此刻也在连声低哼,不住的发出威吓,仿佛外面有可怕的生物降临。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洪开门惊恐的呆坐在那里,一时变得手足无措。飓风大雨未知的生物,同时带给小屋压迫,之令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去多久,响动渐渐停歇下来,可随即传出的滋呀声,让简陋的小屋,仿佛随时面临坍塌。 眼见藏身的小窝就要不保,洪开门这才鼓足勇气,探手抄起菜刀,弯腰来到推拉门前,紧张的慢慢拉开小门。 推拉的铝材门,也只开了巴掌大的口子,便被异物阻挡着,再也挪动不了半分。可随即伴着一股腥气,拥堵在屋外的异物,噼啪的落在他的脚下。借助昏暗的光线,洪开门低头赫然发现,那些闯进来的异物,居然是鱼蟹一类的海货。 此时的小屋门缝,如同刚刚开口的海鲜箱,大小种类不一的海鲜,不断的倾泻而出,霎时在洪开门的脚下堆起。 不管挣扎涌入的海货,洪开门拼命的把拉门带上,在手中菜刀捅刺,手脚一通忙活之下,拉门才算勉强合拢。 漆黑的小屋中,乒乒乓乓夹杂着小狗的闷哼,彻底的乱成了一团。显然发现有异物闯入后,转转随即发动了攻击。 混乱中的洪开门,顾不得其他,摸索到行李箱后,干脆取出那神秘箱子,直接开启了系统。 淡蓝色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小屋,狼藉的地面上,转转不顾身上,已被一只巴掌大的章鱼,死死包裹,仍然咬住一条半米长,黑白相间的鲅鱼,拼命甩动。而地面上到处都是,不断跳动的鱼类,以及海蟹、海虾。让原本就狭小的屋子,变得一片狼藉,插脚不下。 “停下转转!别管他们了!”用力扯下粘滑的章鱼,洪开门大声喊道。地面上这些杂乱的鱼获,显然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而屋外依然挤压在小屋,搞不清数量种类的海物,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离开水的鱼儿,折腾了几下,活力很快消退,只是那些杂货,依然张牙舞爪,但也是强弩之末而已,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如同屋内的情况相仿,屋外的响动渐渐消失,偶尔传出的声响,也微弱不少。 轻呼一口气,洪开门用脚扒拉出空地,不顾板铺腥湿,一屁股坐了下来。 此时洪开门已经明白,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必是那果实,发出诱人气味的缘故。能吸引的生物中,人类只是其中之一,他竟然把这个问题疏忽了,想到小岛方圆五百米之内,所有的海物汇集起来,如果不是有这小屋阻挡,后果只怕难以想象。 好在外面风大雨急,自己这里孤悬海上,并不担心有人发现,只是如何掩藏善后,也只能等风雨过后。 “真是服了!你一出现就轰轰烈烈的,也不知道烧了之后,能变成啥样!”一脸无奈的洪开门,自顾嘟囔起来。
时间在苦苦煎熬中渡过,直到洪开门再也无法忍受。有了之前的经历,他不再对未知异物恐慌,重新抓起菜刀,踢开脚下的鱼获,来到房门前。 随着洪开门手上的发力,已经略微变形的推拉门,勉强被开启一道缝隙。透过门缝,他仔细看去,只见门外依旧拥挤着海物,紧实的堆叠在那里,只是明显没有了活力。 小屋内的洪开门,用手在门缝的上方,不停的用力往外推动,慢慢的一股劲风,夹带着冰冷的雨水,透过刚刚露出的豁口,径直涌进了屋内。洪开门暗自估计了一下,门外堆积的鱼获厚度,便不顾风雨的侵袭,开始清理门外的海货。 手搭凉棚遮蔽着风雨,洪开门蹲在小屋门口,向下方看去。仅距离自己十几米远,那些钓鱼客常守的平台,现在正被溅起的海浪,不停冲刷着,视线中显得很模糊。而在通往小屋的小道上,铺满了海货。当他转身回望时,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小屋,已经被海货覆盖,而他如同置身海鲜堆中。如此诡异的情形,让洪开门看的汗毛倒竖。被风雨侵蚀的身体,冷的瑟瑟发抖。 ‘不能被发现,千万不能!’头脑中这个念头不断闪动,洪开门再也不顾风雨交加,猛然站起身子,抓起身边的鱼获,奋力向小屋后的海上扔去。 好在洪开门居住的小屋,距离海面仅有几米远,紧紧忙活了一个小时,洪开门狂喘着停了下来。除了一些体积较小的海货之外,屋后以及屋子周围的东西,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重新坐到屋门前,洪开门依靠着小屋喘息。望着脚下礁石夹空中,堆满十几米长的海鲜,洪开门终于放弃清理。于屋后的背风不同,自己要想顶着风雨,在这十几米的空地上工作,往来所消耗的体力,是他现在这疲累的身体,所无法实现的。更何况靠近海面的平台,现在正被海浪冲刷,人一旦靠近,那将非常危险。 回到小屋内的洪开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屋里的海货扔到外面,然后直接倒在了板铺之上。 雨后的海面依然昏暗,风浪涌动的很大,只是从跃上平台的高度看,与之前相比,明显减弱了许多。 始终担心被别人发现异常,自己那时无法解释,洪开门见到雨停,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继续清理起来。 从前他见到这些鲜美的海货,那只能是在市场上,偶尔吃到的也只是些小鱼小虾。可现在再看着它们,再也引不起一丝食欲,洪开门唯一盼着的,就是尽快打扫战场,不让任何人起疑。 恶劣的天气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日傍晚,老人驾驶着渔船,压着风浪赶来。 “孩子,没出事吧?”刚刚靠近礁石,老人便焦急的喊道。
“蒋爷爷,我没事儿,就是上面的小屋,有些损坏漏水。”看见老人独自赶来,洪开门心里一暖,欣喜的回答。
“唉!太大意了,天气和预报的有误,风大雨急的,人没出事就好。”看着活蹦乱跳的男孩,老人这才松口气。
“爷爷,他们怎么没跟来,我还守这里吗?”“别提这些混蛋,担心出事,哪还有人往前靠。孩子,别管这里了,收拾收拾跟我上岸。”
“扔下这里不管,这能行吗?”
对老人的提议,洪开门有些犹豫。
“还东西!别说那些破烂货不值钱,就算再贵重的东西,也不能把命搭上!孩子你还小啊,假如你这次出事,我看那些人,连雇你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承认。”老人很是气愤。
直到这时洪开门才想起,自己曾经签字的合同,他手里并没有,对方如果不承认,他还真没有证据。 带上小狗和行李箱,洪开门爬上了渔船,回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岛,他想起了发生过的一幕幕,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老蒋头,你咋把人带这来了,跟我有啥关系?”海岸边的一处办公室内,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满脸不耐的冲进门的二人问道。
“小伙子,做人要讲良心,这是人没事,你们就偷着乐吧。他还是个孩子,在上面苦熬了二十多天,总要给他个交代吧?我老蒋一把年纪了,从不喜欢多事,这次就多句嘴,帮这娃一次。”脸色发青的老人,语气略微有些颤抖。
“人又不是我找的,这不是没事吗。”青年心有不甘的嘟囔着。
“人不能这让受欺负!不然我老脸就不要了,去外面喊两嗓子,让老少爷们听听!”看对方又要推脱,老人气愤的喊道。
“行啦!行啦!多大个X事儿,磨磨唧唧的。”青年说着一把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点出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扔说道:“我可告诉你,赶紧拿钱走人,以后别让我听到,再有人叨咕这X事儿。”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蒋爷爷,谢谢您为我操心!”“孩子,这海上的活不好做,爷爷也只能帮你这些。唉!”
老人的回答带着无奈与辛酸。
老人接个电话,得知有人雇船拉鱼获,便和男孩道别离去。 洪开门望着老人的背影,目光久久凝视,直到对方消失。重新孑然一身的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海边,而是拖着行李箱,与转转一起,徘徊在沙滩之上。 此时正值涨潮,岸边的渔船早已拔锚出海,由于没有到旅游的季节,海滩上人影稀少。 整理着连日来的经历,洪开门坐在沙滩上,呆望着海面出神。这一个月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算他十九年来的经历,全部加到一起,只怕也不如其中一层。处处的碰壁失误,让他感受到自己,社会经验的匮乏,而同时洪开门又对此时,能真心实意帮自己,胜过亲人的人们,心里由衷的感激。轻轻抚摸转转的身体,他兀自低语:“转转,我们不能总靠别人,以后该多留心眼啊。”久违的阳光,随着落潮一起到来,外出接货的小渔船,哒哒响着靠近了海岸。一筐筐新鲜的海鲜,由两人抬着,涉水走上沙滩,早已等候在岸上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洪开门怀着好奇心,凑到近前,观看人们分拣收获。早就对大量鱼蟹免疫的他,对这些个头明显偏小,种类也不多的海鲜,失去了兴趣。想起被自己丢到海里,累的他精疲力竭的海物,他忽然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他脑中形成。慢慢走在沙滩上,洪开门强压心里的冲动,努力告诉自己要稳妥,这次务必要思虑周全。 “蒋爷爷,回来了!”
“咦!孩子你咋还没走?也好,等爷爷忙完,晚上一起喝酒,呵呵。”
看见岸上冲自己招手的男孩,老人微笑着回答。
“蒋爷爷,有个事情问您,包你的船出海,一天要多少钱?”“咋了,有人想包船?你小子行啊,学会揽活了,不错!如果是出海钓鱼的话,一天我算你五百元,带上十个八个人没有问题,这样你也可以有收入。”
老人报出价格的同时,也在为对方筹划。
“不是的爷爷,是去拉鱼,而且要在海上过夜,那样的话多少钱?”见老人误会,洪开门解释道。
“拉鱼?还过夜?我咋弄不明白啦。”老人是真的糊涂。
“噢,是这样,我有个朋友,想雇船去海上夜钓,出一千元钱可以吗?”心中有了计较,洪开门随口说道。
“既然是你小子的朋友,啥钱不钱的,要不了那么多。呵呵” “好了爷爷,就这样说定了,人来了,我给您老打电话。”一看事情谈妥,洪开门高兴的回答,说完转身就挥手告别。
“这臭小子,做事毛毛躁躁的,唉!啥时候能长大啊!”老人看着匆匆离去的男孩,摇头叹息。
离开沙滩的洪开门,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取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的铃声只是想了两下,很快就传出了,对方那熟悉的声音:“我说你小子,这是在哪发财啊,咋这么长时间不联系,电话又关机?”电话里一连串的问询,让急于说话的洪开门,一时插不上话。 “玥姐,你现在好吗?”
“还可以,我现在给饭店打工,活也不忙。对了,还是说说你吧,不会又有啥事情吧,快说,别磨叽!”
高玥的性格,一向风风火火,说话也不喜欢转弯抹角。
“玥姐,有个事情,你能请假来趟JZ吗,越快越好。”“啥事?很急吗?”
高玥的声音变得严肃,催促道。
“也没啥,就是,就是过来帮我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