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青竹卷(1 / 1)

延年一晚上没睡。她一直在修炼和做辉月秘境的功课。

她甚至采访了所有在辉月秘境得到很大机遇且安全出来的修士,从秘境里有什么问到秘境里能不能捞到一个对象,被采访的对象们分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延年采访没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抿了抿唇,抱着青竹卷回房间修炼去了。

青竹卷很适合延年,延年练得很快。这一晚上时间,她已经学会了青竹卷阵法篇的第一阵,竹外飞花,还有第二阵,泡沫。

延年看着这个阵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

嘶……这阵是用来迷惑敌人内心的,怎么起了这么个小清新的名字?她挽起宽大的袖口,嘴中喃喃地念叨着青竹卷第一阵的口诀。

“以竹为念,以花为引。竹外,飞花。”

她咬牙掐掉了梳妆台花瓶中插着的山茶花的一片花瓣,然后扔出。霎时间,天地失色。延年以自身为中心布了个阵,四周开始呼啸,狂风卷着那片花瓣腾飞,延年的墨发被无中生有的狂风吹得肆意狂舞,瞳孔中闪过一丝绯红。她的四周飞快变换着场景,朦胧中,四周仿佛竖起了像碗口那么粗壮的高耸入云的翠竹,眼前的一片茫茫白雾渐渐清明,抽丝剥茧一般,延年看见竹林外被风吹得绕竹林飞舞的山茶花瓣,竹林围绕着她,一小片空地中央,是一丛山茶花。阳光明亮灿烂,却不会让人感到太烈以至于热的烦躁。

延年在阵法中没有记忆,她沉溺于眼前美好的景色,温暖的阳光晒过她身上的肌肤,令她感到无比舒适。延年躺在草坪上,捡起一片山茶花掉落的白色花瓣,在鼻尖轻轻嗅着,即使白山茶没有香气。

竹林深处,有风声裹挟着三瓣两瓣的白山茶花瓣,不甘地绕着竹林涌动,却始终徘徊在竹林外,无从进入。

暖人的阳光此时竟有些醉人了。耳边响起轻快的小调,延年潜意识中对这曲调竟有些熟悉。她轻轻随着音乐哼着,曲子越来越轻柔,怡然的小调中隐隐透露着一丝淡淡的伤感,越来越蛊惑人心了。

延年的轻哼停在最后一句。

“待到青竹愿折骨,绯花头先断。”

延年蓦地睁开杏眸,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后站起身来,将手中捻着的花瓣扔掉。她一步一步,穿过青翠的竹林,伸手让清风从指缝中穿过,然后她指尖一动,拢住了风中的一瓣飞花。延年张开手,白色中透露着一点淡黄色的山茶花瓣停在她的掌心。

延年将花瓣攥在手中,轻声笑道:“竹外飞花,呵。”

狂风又开始呼啸,延年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但是延年看着手中的白色花瓣,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是一个能蛊惑人心的阵法吗?”

延年将花瓣放到随身携带的锦囊里。“这阵法不错。竹为念,花为引。青竹是牢笼,也就是说,念即桎梏。只有心中清明,突破桎梏,才能以花瓣为媒介,突破阵法。”

延年看着旁边那本青竹卷。“你不简单啊,阵法中还蕴含着深意。”

“攻心,实在是上乘之法。”

一轮番看下来,延年发现青竹卷的核心就是在精神上使劲摧残敌人,再辅以肉体上的攻击,想不死整死敌人都难。

延年翻到青竹卷后半部分的吟唱篇,吟唱篇第一首的名字叫“惑心曲”,一看就是能蛊惑人心的邪曲。延年对这些很感兴趣,然而她的手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停住了。

最后一页的最上方洋洋洒洒题着两个字:竹花。

延年觉得这曲名很美,然而再一看歌词,只有一句话:待到青竹愿折骨,绯花头先断。

依稀是阵法中隐隐约约响起的小调。

延年努力回忆了竹外飞花阵中的曲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自己给这句歌词作曲,编来编去,总是不满意,总是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延年索性放下青竹卷,仰望星空。

延年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竹子如果开了花,就是死亡的征兆。

她晃了晃脑袋,拿起青竹卷看阵法篇第二阵,泡沫。

“泡……沫?”

延年揣摩一下下颌,自顾自地哼起来,“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正如被骗的我,是幸福的……”延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阵法难不成真是这个意思?”

她试验了一下。延年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浮生如梦,美如泡沫,脆弱如泡沫。”

随即身边浮光掠影,升起一阵阵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泡泡,延年被泡沫包裹,一刹那间,便不见了。

半晌,她从泡沫阵里出来的时候,无比后悔。延年瘫倒在床上,右手无比夸张地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这泡沫阵简直杀人诛心!让入阵者身处天堂经历过美好之后又一下子跌进地狱,入阵者会痛不欲生,想冷静也冷静不了,最后因为个人情感作茧自缚,在阵法中迷失。”

延年坐起来对着青竹卷拍了拍手掌。“损,太损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损的。”

延年想起刚刚在阵法中经历的一切,忽然黯然神伤起来。“我一直想要爸妈回来啊……虽然这个阵很绝情,还是得谢谢这个泡沫阵,让我……再一次见到了爸妈,虽然最后还是在阵法里还是失去他们了。”

延年的拳头紧了又松。她深呼一口气。“无所谓了,回不来了就是回不来了。好在我没在父母双亡的情绪中太过沉溺,不然今天这个阵我还真出不来。”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延年的眼角有些发红。

延年合上青竹卷。“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她走到房门口,开门拎起在门口存着的一坛酒,正要关门,延年的目光却撞向了易绶冷冷的目光。

两个人沉默对视一分钟。

易绶转过头颇为无奈地道:“知道你爱喝酒……但是酒喝多了伤身,度数太高的酒也别喝。……我把你门口原来的桃花酿换成了米酒,度数很低,不会喝醉,你放心喝。”

延年直直地盯着易绶。

易绶抿了抿唇,又小声说道:“师妹你知不知道……你酒品真的很差。我怕你喝醉了又出来闹事。”

延年挑了挑眉,心说我那是为了套你点儿话,所以装醉发疯降低你的防备……罢了,本小姐不跟男配计较。

延年抱着米酒,沉思片刻然后给了易绶一个友好的笑容。“那我应该……谢谢你?哈哈,谢过师兄了。”

易绶看着延年微红的眼角,心中莫名揪了一下。

延年回到房间后并没有开怀畅饮,她打开酒坛的密封然后给自己斟满一杯米酒,时不时小啜一口,这一晚上竟然连半坛都没喝完。

然而在延年隔壁的房间里,喝空的酒坛摆满了一地,桌子上趴着一个面色酡红、温润如玉、俊美无双的男子,依稀是穿着往日的标志性青衫长袍。他的床头柜塞着一个鼓鼓的殷红锦囊,一看就是女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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