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听了冯兴海的话并没有被威胁的害怕,反而是庆幸不已,幸好她阻拦及时,否则这门亲事就成了,她到时候就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般一想,黄氏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也不去计较冯兴海的恶劣态度。 冯兴海看她一条黑走到底的样子,无语地摇头,也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了,转身离去。 人一走,服侍黄氏的婆子赶紧进门,看黄氏破涕而笑,一脸轻松的样子,悬着的心也跟着放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老爷没跟你计较吧。”提到冯兴海,黄氏的笑意淡了些,眉间染上一抹幽怨,尤其是想到冯兴海质问她黄家是什么那句,分明就是看不起她娘家,不给她脸,偏偏娘家的兄嫂又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就是想争辩都没有底气,只能咬着牙生生忍了。 婆子一瞧夫人的神色不对就知道她跟老爷只见的问题还未解决,看样子是大少爷的亲事黄了,未免黄氏生气迁怒,婆子忙道:“夫人,避免夜长梦多,您还是该早点把大少爷的亲事定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
黄氏气恼地绞着帕子,“可这县里适婚的姑娘配得上我儿的又有几个?胡家的那个倒是勉勉强强,可人家又没有跟咱们家结亲的意思,我可不想上门低声下气。”
在黄氏看来,胡家的能耐是因为胡文志这个举人,可胡文志年纪在那里,也绝了仕途的念头,往后也就那样了,胡家其他人看着一般,也没什么才名,还比不上她儿子,要是两家结亲了往后还不知道谁拉拔谁呢! 再者,胡文志和冯鸿羽有师生情谊在,要是冯鸿羽娶了胡依云,往后她也没办法在胡依云面前端婆婆的架子,还有他儿子,只要有半点委屈胡依云的地方外人的唾沫都能把他们一家淹死。 这样一来他们家娶胡依云过门又图什么?无异于请一尊大佛供着,没什么实际好处。 婆子一噎,心里有些纳闷,县城这般大,好人家的姑娘也是不少的,家境和冯家相当的也不少,怎么就没有相配的人选呢?不过转念一想,黄氏连温家姑娘都瞧不上,能入她眼的人家还真不多,也就是县令大人没有适婚的妹妹或者女儿,不然黄氏也不用这么惆怅。 婆子走神的时候,黄氏问道:“鸿羽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得好好问问他,若是府城那边有他看得上的姑娘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婆子干巴巴地回道:“夫人,您莫不是忘了,刚刚老爷才说和温家结亲的事情是大少爷的意思,这么一来大少爷怎么会在府城有中意的姑娘?”
提到温家,黄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不过还是要绝了他的念头才是!”
黄氏兀自盘算着。 出了冯家的温有山神色渐冷,回头看了冯宅一眼,神色复杂,无声一叹,往后两家的关系只怕是要渐行渐远了,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行的,罢了,就这样吧。 温有山只纠结了一下,就把这事给抛在脑后,大步流星地往家去,第二天,天未亮就带着商队出发了。 这回他要去的是潍州,同棣州的方向相悖,因着带出来的货不是很多,人也少了许多,,脚程倒是快了不少。 冯兴海还打算第二天酒醒一些再过来给温有山赔个礼,没成想人家早早就离开了,只好作罢。 远在府城的冯鸿羽陆续收到爹娘的来信,先看了父亲的信,里面只写了他跟温有山提了亲事,黄氏当场反对,最后不欢而散。 寥寥几句,看得冯鸿羽怒从心起,差点失去往日的冷静,只见他神色来回变换,打开黄氏的书信,上面除了问他何时归来外,就是让他留意府城好人家的姑娘,话里话外,就是要他跟府城这边的人家结亲。 青竹在一旁见自家少爷脸色铁青,心里直打鼓,半晌,只见自家少爷将信件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怒不可遏地骂道:“愚蠢!”
“少爷,您先冷静,别动怒。”
青竹吓得不行,一边安抚冯鸿羽,一边望向桌上的信件,这一看,他立马明白自家少爷为何生气了,只是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当下人的可以妄议的。
冯鸿羽却是悲愤又失望,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发泄完,浑身就跟脱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道:“把这封信寄出去。”青竹猛吞了吞口水,“少爷?您别冲动......夫人她......她不懂,您就算再怎么动怒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拖着,等院试过后回了县城再跟夫人好好说说?”
冯鸿羽不置可否,青竹便自作主张将信件收起来,放在一旁,也没寄出去的意思。 温元良这边也收到了温有山的来信,只让他好好努力,为温家争一口气,旁的什么都没说。 倒是温元良敏锐地察觉到父亲情绪不对,同送信的下人问道:“县城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摇摇头,恭敬道:“县城那边一切安好,老爷临出门的时候还去冯家跟冯捕头喝了酒,就是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劲,当晚老爷就写了信让小的送过来。”
“冯家......”温元良喃喃道,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半晌,垂眸,道:“我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是。”
来人匆匆过来,又匆匆离去。 从这天开始,温元良越发努力了,那刻苦拼命的劲儿看得百里清沈唯一头雾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元良要考进士呢! 他这么上进,整得他们也不好成天庸庸碌碌,打鱼晒网的,两人竟然破天荒的开始看书。 为此卓不凡大感欣慰,连这两个混不吝都知道上进了,书院里还有那个刺头敢混日子的? 至此,文山书院迎来了难得的奋斗时光,各个先生欣慰之余更是铆足了劲儿给他们灌输知识。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那么几个心不在焉的,冯鸿羽便是其一,心里装着事,看书就无法静下心来,为此还被先生说了两次,最后都被先生叫到书房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