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一般般,中规中矩的,温元良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先生,我总觉得自己写不出那些华丽的辞藻。”
温元良眼巴巴地看着老季头。 老季头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拿着文章使劲儿敲温元良的脑袋,“榆木疙瘩!自己写不出来就不会模仿吗?举一反三会不会?”
“可是......我拿不到那些文章啊!”
温元良无辜道。
老季头一噎,差点忘了温家的情况,沉思了片刻,不耐烦道:“下回我让你爹给你带一些回来,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是!”
温元良殷勤地给老季头捶肩,蹬鼻子上脸地问道:“先生,既然您要给我送东西不如再多给点,比如历任状元榜眼探花的文章手册啊!还有他们的答卷啊!还有......”
“我去你的!”老季头爆喝一声,把温元良踢出书房。
温元良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还得不要脸地回书房看书。 第三场的考试内容虽然增加了,可人数也少了一大半,结果在天黑前就公布了,温元良和冯鸿羽一样榜上有名,只是跟他们一起的三位同窗有一人没过。 温元良知道这个消息后再次感叹科举的残酷,开始静下心来看书。 第四场考时文、诗赋、经论、骈体文不拘定格,发挥的空间大了,题目也会更加主观,在这一轮估计又要筛掉一半。 开考前,温元良和冯鸿羽碰了个头,两人皆是心有戚戚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互相加油打气两句。 一场考试下来温元良觉得自己好像要虚脱了,出了考场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想着看到试题是的惊慌,他就觉得满心郁闷。 书砚瞧见他脸色不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赶忙让车夫赶车离开。 回到家中,老季头仍是把他拎进书房,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两个时辰过后,温元良再次走出书房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 似乎完全摈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门心思扎进书里。 他是已经做好了落榜的准备,没成想看榜的下人带回来的竟是喜报。 温元良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了,随口问道:“我的名字在第几?”下人收敛了喜色,恭敬地回道:“大少爷,您的名字在倒数第二个。”
也就是说刚刚好,差一点就过不了了。 老季头嗤笑道:“没想到你这回考试运气还真不错,先是遇上你擅长的题目,这会儿又让你挤了上来,也就是庆安县这边没几个像样的读书人,不然别说过第四场了,只怕第三场就被刷下来了,不过最后一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温元良刚刚放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茫然无助地看着老季头,“先生,求您帮我!”
“现在知道求我了!”
老季头冷笑着,瞪了温元良一眼,嘴硬心软了,“给我滚去书房!”
接下来的时间老季头完全按照第四场的出题思路给温元良恶补,同时交给他几种答题技巧,把他磋磨到夜深了才放他回去。 结果温元良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被书砚喊起来了,等他赶到考场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五人里头又有一人没过。 冯鸿羽瞧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可是没休息好?我昨天也是紧张得不行,好在是过了,后面就睡得安稳一些了,你这个状态等下能好好答题吗?”
温元良苦笑连连,“我的水平就那样,能不能过就看天意和运气了。”
冯鸿羽知道温元良的排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温元良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自己好好努力,这次你的排名靠前,希望还是很大的,说不定还能争个县案首呢!”
冯鸿羽谦虚地摇头,“那个我可不敢想,能进前十我就很高兴了。”
说话间两人开始排队入场,这次入场的估计才六七十人,最终只取前五十人。 温元良再次感受到庆安县科举的薄弱,连他这样的都能冲到县试最后一关,说不准还能进到前五十名,拥有府试的资格。 卷子发下来的时候,他按照老季头昨天说的法子先把题目都过一遍,挑选自己擅长的开始作答,再把老季头教的一些技巧应用进去,虽然有些生涩,但不得不说这样写出的文章比他之前那种干巴巴的文章看起来顺眼多了,至少阅卷官不会看一眼就昏昏欲睡。 而且按照做题技巧答题速度也快了不少,还有富余的时间修修改改。 当卷子交上去的时候,温元良只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一下子被搬开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出了考场便连蹦带跳地往马车冲,看着就跟失心疯似的。 旁人看了皆是摇头,感叹一句,“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疯了一个?”
温元良压根不知道因为他的举动,县城里开始有了考生疯了的传言。 回到家中他便不管不顾地开始补眠,连饭也不吃了。 陈宁雅心疼得不行,过来看了一下,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震天响的呼噜声,越发无语,同身后的丁婆子和书砚吩咐道:“算了,让他睡吧,什么时候大少爷醒了再去通知我。”
“是!”
书砚毕恭毕敬地应下,收在屋外不让任何人影响温元良休息。
温元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期间也就起来喝了一碗燕窝粥,小解了一次。 等他推开房门发现门外两个人影都没有,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是从正屋那边传过来的。 “娘,先生,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温元良迈着大步进门,看起来精神奕奕的。
陈宁雅赶忙朝他招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目光慈爱地笑道:“我们在说你呢!县试的结果公布了,你知道吗?”温元良瞳孔猛地放大,双手握拳,压抑着内心的汹涌问道:“什么结果?”
陈宁雅也不逗他,含笑点头说道:“我儿过了!虽然是最后一名,不过好歹也是童生了,而且你启蒙晚,年纪小,第一次下场就有这个成绩已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