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莲子价格也是不错的,只是他们铺子现在还小,估计吃下去的量有限,也只能先跟叶氏娘家要一些了。
陈宁雅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摸了摸温有山的肩膀,娇笑道:“没想到我家男人都出师了,不错不错,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好了,不过既然莲子要了没道理莲叶莲藕不要,干脆全都卖了,我给你做藕干片,甜丝丝的,就是小零嘴,跟那些果脯差不多,还有糯米糖藕,这也是个美食,至于莲叶,可以烘干了做成莲叶莲花茶,也可以留一些新鲜的当油纸用。”温有山闻言,无奈又宠溺地搂过陈宁雅的腰肢,“娘子这是想榨干一整株莲花啊,不过既然莲花浑身都是宝我们自然不能放过,再过两个月估计第一批莲子就下来了,这事还得你去跟叶氏说一声。”
在温有山看来这事十有八九能成,毕竟互惠互利。 果然,陈宁雅去孙家走了一圈,叶氏啥也没问就应下了。 陈宁雅哭笑不得道:“你就不了解一下价钱?万一我们给少了岂不是亏了你爹和兄弟?”
叶氏一脸信任地看着陈宁雅,“温大哥和嫂子的为人我信得过,就算不能多赚也不会亏了我们,把东西卖给你们我们也乐意,这样还不用经过村长的手,谁知道村长那黑心肝的偷偷昧下我们多少钱!”
莲子的价格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他们村是大家统一卖出去的,也没高到哪里去,全家靠那个莲池兢兢业业一整年,到头来也就挣个两吊钱,再扣掉全家的嚼用,能剩个几百文已经很厉害了,不然她也不用拖到这么大年纪了才出嫁。 陈宁雅闻言倒是蹙眉,担忧道:“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得罪你们村长?”
一村之长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若是关系闹僵了叶氏的娘家在那里只怕也不好混。 叶氏倒是无所谓,“我三个弟弟都大了,大弟去年成亲自己也挖了一片莲池,二弟三弟有样学样,这也是我们那村的规矩,所以大家无话可说,我们家合起来都有四个莲池了,不过都是新挖的,也不知道今年收成怎么样。 好在人多势众,匀出一两个莲池的莲子给你们村长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村长那边一斤新鲜的莲子才给八文钱,大家辛苦一些背到村子外面能卖上十二文钱,所以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把莲子卖给村长的,他还能怎么样。”
说起来叶氏娘家可以挖这三个莲池还是用叶氏的聘礼,孙家出手大方,聘娶叶氏花了四吊钱,通常用两三吊钱就够了,但孙来福是二娶,还有两个这么大的儿子,李氏怕好人家的姑娘不肯嫁,就把聘礼提高到四吊钱。叶氏娘家有了这些钱,才把三个莲池挖出来。 陈宁雅这才安心,当即保证道:“你放心,价钱方面我们肯定不会亏了你兄弟。”
“这个我绝对不担心,过两天我就回娘家一趟。”
叶氏抿嘴轻笑,整个人也鲜活了许多。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陈宁雅回去后便安心地投入铺子设计中,用了两天的功夫才和温有山研究出铺子的布置,温有山带着图纸和一堆海鲜以及孙家那些东西赶往县城,陈宁雅又开始织布大业。 红纱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自家夫人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本事,这段时间她也算是对温家了解深了一些,知道问家人口简单,宅子田产也简单,到了老宅这边只要帮着两位小姐做些粗活就行,主家都是和善明理的,不用担心被打被骂,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主家靠什么营生。 见到陈宁雅织布红纱才恍然大悟,尤其是看到陈宁雅一天能出一匹绸布就更加肃然起敬了,就夫人这挣钱的本事还有老爷不知道上哪儿弄那么多海鲜的能耐,她是不用担心主家日子过不下去再把他们一家发卖了。 有了这个认知,红纱干活越发卖力了,多了这么一个帮手,温元贞也算是从无止境的家务活中解脱出来,素日里除了绣花,还能挪出许多时间作画。 温元静就更加不用说了,不过她喜欢厨艺和念书,自从可以上灶后,倒是把灶上的活给包圆了,虽然人小还得踩着凳子,却是乐此不疲。 陈宁雅忙着织布,随她们折腾,到了六月初,县城的铺子开张了,叶氏兄弟也把第一批莲子送过来,看那鲜嫩的样儿就知道是刚刚从莲蓬里取出来的,三个竹篓合起来约莫一百斤,陈宁雅干脆地给他们付了一千两百文。 这个价钱倒是让叶氏吃惊得很,担心陈宁雅亏了本还特地跑过来一趟。 陈宁雅倒是笃定地表示不会亏,这些新鲜的莲子送到县城不过是留下一部分在铺子里售卖,剩下的温有山会送到翠娘和酒楼那边,一斤绝对不少于十五文,他们铺子里一斤定价十八文,客人买两斤以上还会多给一些,等到了冬天,晒干的莲子一斤定价六十文,肯定能赚钱。 叶氏见陈宁雅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却是时常送些东西过来,也不跟陈宁雅要钱,算是感谢。 温家多了一间干货铺也就最开始的时候忙碌了一些,过了两个月铺子走上正轨,温有山又恢复了三点一线的作息,不同的是家中的存银变多了。 盛夏就剩下一个小尾巴,温家的后院院子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绸布,红如血,黄似月,青若玉,黑同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小丫头红纱守着那里,不敢出半分差错。 前院的院子里晒满了莲子,大大小小簸箕排成排,这些莲子晒干了准备天冷了开始售卖,除了莲子还有莲叶莲藕以及一些野菊花忍冬花,那些是跟村里人收的。 现在浮山村的村民都知道温家收这些东西,家中的大姑娘小丫头全都往山上跑,趁着花开的季节使劲扒拉,也能挣个几百文钱,大家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 陈宁雅端坐在堂屋盘账,白皙的脸上神色肃穆,其他人见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