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
陆繁星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澄澈的深眸中仿佛蕴藏星河。声音清澈美好。薄欺宴回过神来,主动牵起她的手。两人坐在超长林肯车内,上车的瞬间,陆繁星额角垂下来一绺碎发。“别动。”
薄欺宴伸出手,刚要将它掖在耳后。前面的车突然变道,司机反应及时,猛地踩住刹车,躲避开。陆繁星随着巨大的惯性,猛地朝前扑去。眼看额头要撞在车座上,薄欺宴眼疾手快,伸手挡在她的前面。一声闷哼。陆繁星刚要抱歉,整个人却不小心跌入他怀里。“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无妨。”
薄欺宴的声音冷淡,不过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隐隐的笑意,和不经意间上翘的嘴角。……酒庄内。明亮的灯光照的大厅恍如白昼。所有人都打扮精致,穿着得体,游走穿梭在人群之中,觥筹交错,言不由心的场面话。陆家一家人也收到邀请,不过作为榕城豪门的末流,他们的存在感并不强。陆晚晚特意选了件纯白色的纱裙,再加上小白花的柔弱外表,被衬托的更加单纯甜美,惹人怜爱。从始至终,她都黏在傅星洲左右。陆父则是谄媚讨好着所谓的贵人,希望可以多拿下些项目。这一切在陆繁星和薄欺宴到来后,都戛然而止。两人刚一进门,就深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更有不少陆父拍马都巴结不上的达官贵人,主动向薄欺宴打招呼。不过他始终都神色淡淡,并不怎么搭理。“那是陆繁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
陆争皱紧眉头,表情惊诧。在他心中,陆繁星就该一直是土里土气的村姑,尤其和乖巧懂事的陆晚晚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陆繁星的五官皮相都比陆晚晚优越很多。只是平常穿着朴素,从来不化妆,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今天只是稍稍打扮,就让人惊艳不已。“哼,再漂亮又什么用,架不住有一颗黑心肝。”
陆争不愿意承认,冷着脸故意贬低道。陆晚晚盯着傅星洲,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惊艳和爱慕,指甲死死的扣进掌心中,咬紧双唇,即便心里嫉妒到发狂,可面上还要装作没事。“星洲哥哥,姐姐自从认识了她身边的那个人,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故意提起薄欺宴。果然,傅星洲眉头紧锁,脸色骤变。看到他的反应,陆晚晚心里对陆繁星的敌意更浓。“我们要不要去找姐姐打个招呼?”
陆父闻言冷哼一声,脸色不善。在他看来,陆繁星是自己的女儿,是晚辈,理所应当她来主动向自己打招呼。只可惜,全程陆繁星连一眼都没有扫向陆家众人。“爸,妈,姐姐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们,可爸妈也是为了她着想,要不我过去和姐姐解释清楚吧!”
陆晚晚声音柔柔弱弱。她三言两语,轻易就挑起了陆父的怒火。“晚晚。”
陆母眸光幽深,眼底的神色令人看不懂。“这是在外面,当众闹起来,咱们家还有什么脸面。”
她满眼的不赞同。陆父听到她的话,也瞬间清醒过来,同时也深刻认识到薄欺宴的身份必定不简单。“谁也不准过去,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说。”
在陆父下令后,陆晚晚只能不甘心的作罢。望向身边始终心不在焉的傅星洲,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宛如毒蛇般阴冷的盯着陆繁星,恨得牙根痒痒。另一边,陆繁星只当做陆家的众人不存在,专心的跟在司戮身后。她看着薄欺宴和其他人侃侃而谈,全身都散发着自信从容,仿佛神袛般,透着淡淡的光辉。即便是中毒残疾,依旧没有夺走他高贵优雅的气质。陆繁星不禁想象,若是鼎盛时期的他,该是怎么样的风采。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怀揣着想要合作的心思,拼命的巴结男人,谄媚的模样,让陆繁星从心里反感。百无聊赖,她随便找了个角落,自顾自的吃着糕点。“繁星,我们能谈一谈吗?”
最终,傅星洲还是不甘心,随便找了个借口甩掉陆晚晚,凑到陆繁星的面前。望着光彩夺目的她,眼底闪过浓浓的懊悔。“没空。”
陆繁星皱眉,看着他那张面孔,彻底没了兴趣,将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嘴里,拍拍手上的残渣,转头想要离开。谁料傅星洲竟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繁星,退婚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有难言的苦衷,难道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
听着他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论调,陆繁星眉头拧得更紧,眸光冷漠无情,甚至望向他时眼底充满了厌恶。“傅星洲,咱们都是成年人,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要在给自己找借口,你这样纠缠,只会让我更加反感和恶心。”
她的话毫不留情,并且重重甩开男人的手。傅星洲的眸光暗淡,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神色。“繁星,过来。”
薄欺宴注意到这一幕,寒潭般幽深冷厉的眸子沉下去,立刻招手示意陆繁星来找自己。“繁星。”
傅星洲仍旧不甘心,也紧接着唤了她一声。两个男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满满的火药味。陆繁星径直走向傅星洲。“繁星,我就知道你……”在他即将要绽放笑容的时候,陆繁星眼睛眨也不眨的略过他,来到薄欺宴身边。傅星洲的神色宛如遭到了雷劈一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即便陆繁星表现的如此明显,他仍旧不甘心,继续缠上去,“繁星,我知道你怨我,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他头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委屈巴巴的盯着陆繁星。不知道的人看到他这幅表情,还以为陆繁星才是负心的人。薄欺宴眼底最后一丝耐心消失,就在准备要让保镖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出去时,陆繁星突然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