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夜半接头不多时,被叫醒的仲荣贵就匆忙穿好衣服出来了,赔着笑脸连连拱手:“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我都没有准备,让两位见笑了……”布衣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仲老板,别废话了!跟我们走吧。”
仲荣贵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要去哪里啊?”
布衣男人眯起眼睛。仲荣贵急忙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我懂我懂,不该问的不问!我这就跟你们去。”
说着,他又转头吩咐萧令月和战北寒:“你们跟我一起。”
两个布衣男人皱起眉头。仲荣贵讪讪笑道:“他们是我新招的护卫,一路护送我,给我解决了不少麻烦,我习惯走到哪都带上他们了,要没他们跟着,我这心里还真不踏实。”
“走吧!”
布衣男人没有多说,转身就往外走。仲荣贵赶紧招招手,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客栈,门口早就停了马车,仲荣贵习以为常的爬上车。萧令月和战北寒也跟了上去。刚一上车,车门就从外面锁死了,车厢里漆黑一片,连个窗户都没有。两人心里一紧,伸手摸到马车壁,这才发现这车厢墙壁竟然是铁铸的,关上门简直就是个铁箱子,除了几个小孔透气之外,一丝光线也不透。仲荣贵声音很低地道:“每次都是这样,正常。”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车厢摇晃,伸手不见五指,连对面的脸都看不清。萧令月摸索着拉住战北寒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写道:“应该是为了防止人记路,故意的。”
战北寒反手握住了她,在她手背上写了几笔:“见机行事。”
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黑暗中紧握的双手,谁都没有松开。黑暗中不辩时间,也看不到外面的路,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萧令月握着战北寒的手,指尖落在他的脉搏上,静静数着心跳。男人呼吸平稳,心跳平缓有力,有种安抚人心的感觉。数到两千多下时,马车猛地一晃,停下了。车门终于打开,布衣男子冷冷道:“到了!”
仲荣贵赶紧下了车,萧令月和战北寒跟在后面,下车后目光一扫,看到马车停在一座小院门口,两侧都是高高的围墙,看起来平平无奇。小院门口站着两个男人,穿着布衣,举着火把,神情冷淡目光锐利。萧令月的眼眸在小院围墙的墙角一扫而过,低下头,目光顺着地面扫过守门人的脚,眉目微微一凝。仲荣贵被带进了小院里,刚走到院中,布衣男人便抬起手,将萧令月和战北寒拦了下来:“你们留在这里,仲老板一个人进去!”
萧令月不动声色,战北寒微微眯起眼。仲荣贵却急了:“他们是我的护卫……”布衣男人冷冷看着他:“主子说了,只见你一个人,你有意见?”
仲荣贵:“……”他干笑了一声,额头上冒出细汗:“没、没意见。”
“进去!”
布衣男人冷喝道。仲荣贵缩了下脖子,又偷偷看了萧令月和战北寒一眼,只好低头往屋子里走。门开的时候,萧令月貌似不经意地往门缝里瞥了一眼,却看到一扇极大的屏风挡在厅内,将屋内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连人影都看不见。布衣男人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房门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这防卫得也太严实了!仲荣贵独自进去,万一说漏了什么,只怕事情就麻烦了。萧令月心里暗自皱眉,她能感觉到,在小院四周隐蔽的黑暗里,还藏着不少暗桩,一双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住了她和战北寒。众目睽睽下,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一举一动都有人牢牢盯着。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傻站着吧?萧令月低下头,眸光微瞥,朝战北寒看去。男人似有所感,同样不经意的低下头,幽暗的目光与她对上,极其轻微的摇了下头。萧令月心中一跳,暗暗挑眉。在来之前,她和战北寒有过约定的暗号,摇头的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她也不知道战北寒打算怎么做,既然这样,那就等等看吧!时间一点点流过。小院里灯火幽暗,寂静得可怕。明明里里外外都是人,却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一阵风吹过,乌云遮月,光线隐隐又暗了几分,就在这刹那,萧令月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布衣男人瞬间警惕,冷声喝道:“外面什么声音?”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快步匆匆走进来,似乎有急事要汇报,低着头笔直朝布衣男人走去。庭院里光线很暗,月光也被云层盖住,布衣男人皱着眉头,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脸:“你是哪个队伍的?把头抬起来!”
黑衣男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声含糊:“属下是……”话还没说完,他骤然扬手一挥,一道雪亮银光闪过。布衣男人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脖颈上已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惊恐的捂住喉咙,踉跄着后退,黑衣男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干脆利落的将人放倒在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夜一。萧令月微怔,立刻转头往小院角落看去。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名全身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原本监视的人,将小院各个角落封锁起来,连守在门口的布衣男人也被替换了。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走。”
战北寒一把拉过萧令月,径直大步往屋子走去。萧令月跟着他走,低声问道:“你把人都杀了,待会怎么善后?”
“我知道接头人是谁。”
战北寒冷声道,大步走到屋门口,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门。砰!房门应声而开,撞倒了厅内的屏风,屋内的情景顿时一览无遗。战北寒目光笔直的望过去:“他会给我们善后!”
萧令月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恍然:“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