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自作自受萧令月的情况也没比她好。两匹马同时发疯,原本就颠簸的马背变得更加危险,随时可能被甩出去。萧令月的反应能力比孟婉晴更快,意识到不妙后,她立刻伏低身形,紧贴在马背上,同时双手绕紧缰绳,将自己牢牢固定。多亏了这些准备,在白马发狂踢踹的时候,萧令月才没有被甩飞出去。旁边红马背上的孟婉晴可就惨了。她远远低估了一匹成年雄马彻底发狂的攻击力,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纤细的身形随着马背颠簸起伏,时不时被甩上半空,像是狂风/暴雨里不受控制的小船一样。“啊啊啊!!”
孟婉晴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一张兴奋红润的脸吓得惨白。“恢恢!”
红马完全不顾背上的人,猩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马,狂奔途中猛地扬起前蹄,重重踢踹向白马的胸口。“恢——”白马吃痛,同样不甘示弱,狠狠一头朝红马撞了过去。红马被撞得往旁边踉跄颠簸,前蹄差点跪在地上,晕头转向的甩着脑袋,暴怒的反攻回去。两匹马完全陷入了暴怒中,一边狂奔一边厮打得厉害。两匹马争勇斗狠起来,马背上就变得更加危险。孟婉晴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被甩飞起来,身体像失重一样飞到半空,又伴随着冲击力狠狠砸到马鞍上。马鞍上各种坚硬的铁质装饰物,像一颗颗坚硬又锋利的石头一样,撞击着她的胸口、腹部、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无一不痛。胃里翻江倒海,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活活碾碎一样。如果不是孟婉晴的手死死抓着缰绳,她只怕早就被甩飞出去了。“啊!!”
孟婉晴放声尖叫,胃里翻涌着,实在忍不住张口吐了出来。“哇——”无数的残羹烂渣伴着胃里的酸水,哗啦啦吐了一地。孟婉晴终于忍不住了,惨叫道:“救命!救命啊——快来人救我,哇!”
一边惨叫一边吐,难受得眼泪都飚了出来。“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山道上顿时混乱得不像话,马蹄声、嘶鸣声,伴随着孟婉晴的惨叫声,一起传开。白马背上的萧令月比她冷静得多。她把自己的身形牢牢固定在马背上,上半身压得极低,最大程度减少颠簸带来的冲撞伤害,缰绳像铁链一样牢牢缠绕在手腕上,末端抓紧在手心。萧令月双眼紧盯着前方,感觉手心里沁出了湿/滑的冷汗,浑身绷紧到极点,片刻都不敢放松。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她一双乌黑的眼眸幽冷锐利的像刀刃般,犹如蛰伏狩猎的夜猫,耐心得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在这种惊马狂奔的危险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冷静,想办法控制住马速。这点显然是不可能了。即使是萧令月,也没自信能在两匹马同时发狂的情况下,控制住它们。一匹成年雄马几百斤重,全力冲刺的情况下,能把人全身的骨头、内脏撞得粉碎,冲撞力绝不亚于一辆飚速的汽车。只靠人力,是不可能强行让马停下来的。而最坏的方法就是弃马逃生。直接放弃疯马,找机会从马背上跳下去。但前提是,要选好跳马的地点。最好是有草堆之类的缓冲物,实在不行也要找尽量柔/软的地面,否则一个倒霉直接跳到山壁或者石头上,下场不会比被疯马直接甩飞出去强多少。萧令月在冷静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跳马机会。“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旁边另一匹马背上的孟婉晴已经被吓疯了。她骑马这么多年,向来只在安全的马场上练习,当成是娱乐和游戏,却从未真正体会过马匹失控的危险。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控制疯马不算什么。结果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在好几次差点被甩飞出去的危险下,孟婉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控制不住马,她就有可能死在这里!这个事实一下子击溃了她的自信心,吓得她哇哇大叫,又哭又喊的求救起来:“快来人啊!救救我,我不想死……翊王哥哥!胡洪伟,你们快来救我啊!”
尖叫声冲上了观景台。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糟了,两匹马都发狂了,她们恐怕控制不住!”
“现在该怎么办?”
“前面就是终点了,她们能停得下来吗?”
几位贵女忍不住骂道:“孟婉晴这个祸害,她就是自找的!”
“别说了,快去叫人!”
“马场的侍卫都在山脚下,终边只有几个裁判守着,现在去叫人也来不及啊……”话还没说完,有人大叫一声:“她们冲过终点了!”
下一瞬,所有人都看见,一红一白两匹马并驾齐驱,嘶鸣着紧挨在一起冲过了终点的彩旗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依然疯狂的继续往前冲。这骇人的架势,原本留在终点附近、准备吹口哨中止比赛的几位马场裁判都被吓到了,哪还敢站出来阻拦?被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嗖嗖——”两匹疯马如利箭一般从眼前冲过。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呛得几名裁判咳嗽不止。“这是怎么回事?”
裁判惊魂未定,他们一直待在终点,并不清楚比赛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只是震惊又茫然的看着两匹马绝尘而去,直奔向前方。“终点已经过了啊……她们怎么还往前面冲?”
“不好!”
另一名裁判脸色大变,惊恐叫道:“快让她们停下来,前面没路了!”
“什么?!”
几名裁判大惊失色,急忙跨上马,朝两人追了上去。“孟姑娘,安平县主,快停下来!”
观景台上的众人也慌了,急忙转身往下跑:“快过去看看!”
“娘亲!”
寒寒和北北都吓坏了,松开绳网,撒腿就往下跑。从观景台到终点并不远,有一段青石台阶相连。战北寒一把抓住两个小家伙,将他们拎给了襄王和成王,冷声道:“看着他们,不要乱跑!”
襄王:“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