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赏金千两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主卧房内。战北寒身上的伤势颇为严重,不合适沐浴,只是匆匆擦洗一遍,换了套衣服便出来了。“王爷。”
龙一已经在屋内等着了。“她人呢?”
战北寒冷淡问。“沈姑娘正在沐浴,没有让丫鬟伺候,独自在屋内。”
龙一心知王爷问得是谁,立刻禀告道。“嗯。”
战北寒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龙一又道:“另外,与队伍一起回京的那个东齐商人,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战北寒微一皱眉,他都快忘了孟文浩这个人了。“人现在在哪?”
龙一:“他在北秦无处可去,也不便入住王府,属下派龙鳞卫将他送去了京兆府,让赵大人暂时先安置。”
战北寒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声道:“他自称是东齐商人,来北秦做生意的,却不知身份真假,先让京兆尹的人暗中盯着,看看他在京城里有何举动,若无异常,便不用管了。”
“是。”
龙一应下。孟文浩本身不会武功,派暗卫或者龙鳞卫监视,有点小题大做。京兆尹府下的捕快就足够了。战北寒并不关心这种小人物,要不是“沈晚”提了一句,孟文浩都没资格跟着他的队伍回京,只会和其他救出来的百姓统一安置。“宫里有什么消息?”
战北寒问道。“属下找到王爷时,便已经派人报信回京,陛下和太子殿下已得知王爷平安无事,回府的消息方才也送出去了,太子殿下应该一会儿就到。”
“本王晚些时候自会进宫,告诉太子不用来了!”
战北寒面无表情道。龙一神情为难:“王爷遇险,太子殿下担心不已,属下只怕拦不住……”战北寒拧眉:“算了,虎狼山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有……”龙一话未说完,门外响起通传声:“王爷,周管家派人来报,几位御医到了!”
“让他们在外厅等着!”
战北寒道。“另外,周管家还派人送来了一些内外伤药,说是王爷吩咐的。”
侍卫又道。“送到……”战北寒刚想说,送到隔壁客房去。忽然却想起,“沈晚”还在隔壁沐浴。战北寒身边没有伺候丫鬟,只有贴身的小厮和侍卫,清一色都是男人。让这些男人去给“沈晚”送药,明显不合适。战北寒冷冷道:“送进来!”
侍卫这才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子,绷带药酒都备齐了。侍卫将托盘放在桌上,朝战北寒抱拳躬身,然后就退了出去。龙一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大多都是外伤药,生肌止血、促进愈合,甚至连防止留疤的都有,全都是府中收着的宫中秘药。比市面上的普通伤药好不说,其中有几瓶还是陛下以前御赐的。竟也拿出来了。王爷即使受伤,也从来不用预防留疤之类的药膏。莫非,这些都是给沈姑娘准备的?!龙一暗暗吃惊。战北寒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轻微的敲击声,及时拉回了龙一的思绪。龙一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关于逃走的公羊谦,搜寻抓捕的事情安排得如何?”
战北寒语气阴冷地问道。龙一神情冷肃:“回王爷,在您受伤昏迷期间,属下已经传令山脚处待命的龙鳞卫,以山脉坍塌的位置为中心,方圆百里内搜寻公羊谦的下落!沈姑娘给属下描述了公羊谦的外形特征,又补充了他的性格特点。公羊谦有重伤在身,逃不了多远!属下已经传令各地官府,派人监视虎狼山附近城镇的医馆、药铺等地方,一旦出现可疑人士,消息会立刻报上来。”
“沈晚是怎么跟你说的?”
战北寒又问。龙一将萧令月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又解释道:“属下并不了解公羊谦,只听过他的名号,根据沈姑娘所说,属下觉得可信,所以就按照她提供的线索,在附近山脉布控。”
“有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
战北寒沉思片刻,意味不明地道:“她倒是很了解南燕的人……”龙一低头不语。战北寒微眯起眼眸,冷声道:“拿纸笔来!”
龙一立刻奔去书房,不一会儿便取来了笔墨纸砚,铺开在桌面上。战北寒起身执笔,略微回忆片刻,便提笔作画。尖细的毛笔在雪白宣纸上飞快勾勒,浓淡相间的墨痕渐次铺开,从轮廓、头型,到面容、伤疤,最后是五官细节。短短一刻钟,一张相似度极高的墨画人像便出现在宣纸上。龙一仔细观察,惊疑道:“王爷,这就是公羊谦的画像吗?”
“没错!”
战北寒搁下笔,吹干墨痕,拿起来端详片刻,甩手丢给他。“去刑部找几个擅长绘制人像的画师,按照这张画像原样绘制,下发到京城周边的城镇、乡村,发布通缉悬赏,连同画像一起张贴出去!只要是能提供公羊谦行踪线索的人,赏黄金千两!”
“属下这就去办!”
龙一接过画像,暗暗心惊。赏金千两!这简直是北秦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悬赏了。按照北秦民间的物价,这张通缉悬赏一旦张贴出去,只怕京城周边的百姓都要疯了!公羊谦本就满脸伤疤,容易辨认,现在再加上画像,记忆力不是特别糟糕的人,只怕一眼就能对照起来,除非他在北秦境内再不露脸,否则随时都会被人发现举报。但是,不露脸也不行。北秦全民崇武,民风又是七国里最开放之一,连未出嫁的千金姑娘出门都是大大方方的,很少有佩戴面纱、帷帽之类的。除非是像“沈晚”这样,脸上有瑕疵的人,才会戴面纱遮掩。公羊谦要是不敢露脸,将自己从头到尾裹起来,反而会更加显眼惹人怀疑。只要他还在北秦境内,插翅也难逃!“你下去吧。”
战北寒道。“属下告退。”
龙一拿着画像,退了下去。战北寒走到桌子前,拿起侍卫放在桌上的托盘,继而出门,朝隔壁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