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戏曲表演:男主演海天阁长老叶观水,女主演星月宗南方总舵主琴梨。这俩在天香楼门口打过来打过去,你来我往,气劲迸发,五颜六色,各种外景呈现,法相凸显,打得超级好看,围观的目眩神迷。打了半柱香时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唿哨,两人忽然停手,脸不红气不喘地对视一眼。“领教了。”
“厉害!”
也不知称赞的是武技还是演技,然后两人齐刷刷化作两道流光,直奔白鹭门而去。“?”
围观群众:“……”此时的白鹭门更是热闹非凡。数不清的光头和尚团团堵住白鹭门的所有出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其中数都数得着的入道者气息都有七八个,要知道很多号称一流大派的门派全家老幼撑死了都找不出一个入道来……白鹭门还不错,门主孟归山就是入道者,他还有个师弟也是……一门两入道,在地方上真可以算是超强的了,平日里也是人人称羡,可和正道八宗之一的千年强宗无咎寺比起来,怎么看怎么可怜。人家无咎寺还没出全力呢,毕竟还有很多人要看家的,光是守护镇世鼎的强者也不比来这里的少了……元钟一马当先,站在白鹭门大门口,高喧佛号:“阿弥陀佛!请孟施主现身一见!”
元钟并不觉得己方实力碾压,因为潘寇之是洞虚强者,自己这边一个洞虚都没有,光是潘寇之一个人都能造成恐怖的伤亡,还能飘然而去,谁都拿他没办法。就算自己这边有洞虚,潘寇之要走也留不下。否则当时杀薛清秋,为什么要天时地利之下借助各种阵法还得动用无数强者围攻?这就是此世为什么人人都想变强的原因,你强到了一定程度,势力什么的都是小事了,自己一人一剑,就是最可怕的势力。要是让他之前的布局成功,眼下城中瘟疫大起,外面失智者肆虐而入,到处烽火,无咎寺焦头烂额,洞虚之敌窥视在侧,伺机而动……想起那个场景,元钟真是不寒而栗,真是完全可以说无咎寺不死也要毁一半,镇世鼎被夺的可能性高达八九成。还好有薛牧,洞察一切,把所有的危害乱局提前扼杀得干干净净,形成了眼下大军压境的良好局面。阴谋这种东西,性质就是如此,如果被得逞,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后果,可一旦被提前化解,就再也形不成什么破坏力。远远比不上堂堂正正的阳谋,或者以势压顶的实力碾压,那才是想破都破不成。正如潘寇之的实力,那就是破不成的东西。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状况,重重结阵,严阵以待,潘寇之多半不会出来直面,直接拂袖而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也就是说其实元钟只想逼走潘寇之,根本不想和他真打。所以他说的是请孟施主一见,压根不提潘寇之,言下之意,潘寇之你可以走了。潘寇之听懂了,但他这回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不好走。因为他这回是来干大事的,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了很多心意宗精英,入道级的师弟就好几个。此外嫡传弟子还失陷在无咎寺里,能不管不顾么?看着身边孟归山求助的眼神,潘寇之沉吟良久,一声低叹:“低估了薛牧。”
孟归山顿足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潘宗主洞虚之能,元钟不敢轻举妄动,是能谈条件的,潘宗主出面转圜,让大家摆酒揭过去如何?”
“潘某做事用得着你教?”
潘寇之斜睨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孟归山心中大起警觉,正要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潘寇之骤然出手,以孟归山入道之能,居然完全看不见他的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前胸,那里有一双稳定的手掌,颀长的手指箕张,摁在他的胸前要穴上,封住了浑身经脉运转。孟归山心中绝望:“你……”潘寇之笑吟吟地将他丢给身边的师弟,大声而笑,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元钟大师不必多虑,正道八宗同气连枝,潘某早就察觉这孟归山心怀叵测,已然帮你解决此獠。”
随着话音,潘寇之大摇大摆地带着几名心意宗强者,从白鹭门正门笑吟吟地走了出来,见到元钟笑着拱手:“不请自来,大师勿怪。”
元钟抽了抽嘴角,淡淡道:“潘宗主一番心意,无咎寺感怀于心,日后必有所报。”
这话就藏了“你给我等着”的意思了,心意宗无咎寺翻脸交恶已然没有悬念。潘寇之并不在意,示意师弟将孟归山交给元钟,扬长而去。和尚们无奈地分开道路,眼睁睁目送他离开。元钟身边一老僧实在忍不住,低声问:“方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元钟看着神色灰败的孟归山,摇头道:“他是洞虚。真这样打起来,生灵涂炭。”
“可这实在是……”“他连徒弟都不要了,也算壮士断腕。”
元钟轻声一叹:“放心,他不会好过的。”
老僧若有所悟:“是薛施主那边……”元钟不答,只是道:“此地交给你主持,白鹭门上下不得走脱一人。”
说完没入人群,很快不见。老僧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方丈这应该很明显是要去参与什么行动了,不知道薛牧到底是怎样的安排?希望能成,否则实在太憋气了……一辈子念佛修持,以为已经修得波澜不惊,还是被潘寇之的无耻气得犯了嗔戒。他深深吸了口气,把怒意全部倾泻在了眼前的白鹭门上:“众僧听令,擒拿白鹭门妖孽,一个不得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