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树林,高山四下观看,人在哪里?公园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凄冷的路灯下,雪花飘飘落落。太安静了。
忽然,一只小鸟落在了高山的脚下。这只小鸟黄色的脑袋,红色的羽毛,它比鸽子小,比麻雀大,它还生长着几根红色尾羽。这只鸟太漂亮了。 高山想起梦里的红衣女人,他对着小鸟说话了:“如果你是那个红衣大姐,你就带我去救人。”红色小鸟抬头看这高山,没有动。 高山又说:“如果你是红衣大姐派来的使者,你就带我去救人。”
红色小鸟振翅飞起,在高山眼前飞舞一圈,然后向前飞去。 高山愣住了,这是真的假的?我是不是又做梦呢?高山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我去他娘的,真疼。高山没动,红色小鸟又飞回来,它围着高山转一圈,又向前飞。别管真的假的,跟着你走走再说。 高山跟着小鸟走过一片空旷的草地,又沿着小桥穿过荷花池,然后进入一片竹林。竹林里没有路灯,充满莎莎莎莎雪落的声音,依靠落雪的微光,高山跟着小鸟迤逦前行。忽然前边传来嘁嘁喳喳的说话声。“竹林里。”
“快。”
“这娘们真沉。”
“还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呢?”
“拉进去再看。”
高山注视前边,前边已经是小路出口了,那里有一盏路灯,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雪地上竹影斑斑。那个红衣女人说的真准,还真来人了,听说话的意思,他们还真抓来一个女人,我怎么对付那两个歹徒呢?高山略一寻思,他站在了竹林的阴暗处,一动不动,但是,他心里却不停的琢磨,那个女人真的是吴绒花吗?她怎么会落在这两个歹徒手里?
很快,一个人架着一个人出现在竹林路口,后边还跟着一个人。高山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个人进入竹林,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说话。“老雕,咱俩别他妈的染上病。”“你想他妈的什么呢?你别瞧她脏了吧唧的,她比歌厅的小姐干净。”
“你说这个娘们会不会是个傻子呀?”
“管她傻不傻,白吃饭还嫌淡?”
高山猛然站起,和前边的男人来了一个头碰头,脸对脸。“啊。”
前边的男人一声惊叫,魂飞魄散,掉头就跑。“妈呀!”
后边的男人跑的比兔子还快。俩人瞬间没影了。被扔下的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响。高山没心思追赶那两个男人,他最关心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按照梦里那个红衣女人的说法,这是他媳妇。提起媳妇,高山的心里是八味杂陈,比五味杂陈多三味。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怎么一声不吭呢?高山很奇怪,他打开手电,照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军大衣,长发披散,遮着脸。“嘿嘿嘿。”
女人发出傻笑声,她抬起俩手挡住脸。高山傻眼了,吴绒花什么时候变傻了?这是我以前那个媳妇吗?高山轻声叫了一句:“吴绒花。”
“嘿嘿嘿。”
“吴绒花。”
“嘿嘿嘿。”
高山伸手拨开女人的双手,女人露出了脸庞。这个女人的脸很脏,但是,五官端正,再配上瓜子脸,不磕碜。高山松口气,吓老爷子一跳,这不是老爷子以前的媳妇。高山问:“你是谁?”
“我是你妈。”
女人扭头就跑。
看来这是个疯子。高山转身便走,忽然,他站住了,那两个小流氓会不会在半路劫她呀?她要是再被两个小流氓抓住可就麻烦了。我再看一眼吧。高山快步走出竹林,外边已经没有了疯女人的影子。她去哪了呢?算了,我别管她了,我不可能管她一辈子。我赶紧回去吧,小草一个人在水泥管子里,可别出事。对了,那只红鸟呢?跑哪去了。这个神鸟难道真的是梦里红衣女人派来的使者?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她说我救的是我媳妇,可是,是个疯子。但是,她能说出两个男人把这个女人抓进来,她又说对了。对了,她说我不能在水泥管子里住了。这事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搬走为妙。我去什么地方呢?对,我去这个地方。 高山快速回到水泥管子,他走到小草的水泥管子前叫:“小草。”“叔叔,您刚才去哪了?”
“我办点事。”
高山钻进小草的水泥管子告诉小草:“今天咱俩不睡水泥管子了,水泥管子太冷了,叔叔带你去天堂里住。”
小草拍手欢呼:“好。好。谢谢叔叔。只是,叔叔,天堂在哪里呢?”
高山微笑道:“你跟着叔叔走就是了。”
高山首先把布袋子在身上藏好,背着破被子烂褥子,带着小草和柯基离开了水泥管子。他们快要走出小树林时,柯基忽然冲向一颗松树。有情况。高山警惕地注视着那颗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