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的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薄雾的声音,“五姑娘,您现在不能进去,太夫人正在歇息呢,请容我去禀告一声。”
“我有话要同祖母说,不用你去禀告,我自己进去。”
“五姑娘,您……”许嬷嬷看向了秦太夫人,秦太夫人朝着她点了点头。许嬷嬷便朝着外面说道,“薄雾,是五姑娘来了吗?快让她进来吧。”
外面没有动静,没一会,秦子筱满脸泪痕的走了进来,噗通一声便直接跪到了秦太夫人跟前。“祖母,今日的事情,是我娘糊涂了,差点毁了咱们侯府的名声,还请祖母恕罪。”
秦太夫人冷眼看着她,“这么说来,这件事情,你事先不知道?”
“孙女不知,孙女深知,王二夫人不喜欢我,即便我嫁到王家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因此也一直都在劝娘,只是没想到……但是我也明白,她这样做,也是一心一意想要为我好的,还请祖母绕过她一次吧。”
听着她这话,秦太夫人便知道她是个明白人,脸上神情也缓和了几分。“你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只可惜你母亲却是个不懂事的,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连侯府都不回来了,直接去了谢家。”
秦子筱一愣,“母亲,她去了谢家?”
秦太夫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十分不满,也知道,谢氏大概是怕她处罚,所以跑回了谢家。但是这件事情不小,自然是必须得给谢氏一些出发的。秦子筱没想到自己母亲这般不着调,不想着回来认错,居然还跑回了谢府。许嬷嬷道,“五姑娘,既然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便回房去好好歇着吧。”
秦子筱却倔强的说道,“我这就去谢府,将母亲叫回来,让母亲同祖母您请罪。”
她朝着秦太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也不等秦太夫人和许嬷嬷说话,便起身离开了。许嬷嬷叹道,“瞧着五姑娘,倒是个知事的,只是可惜了……”可惜摊上这么个母亲。这谢氏也不想想,这件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毁掉秦子筱的名声,那秦子筱这一辈子可就完了。许嬷嬷看向了秦太夫人,“太夫人,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置?”
秦太夫人冷哼一声,“她以为她躲到了娘家,就没事了吗?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在娘家躲一辈子。”
她想了想道,“锦云那个丫鬟,虽然是周姝宝从周家带来的,可是她却背信弃义,这种背主的东西,自然是留不得,直接将她发卖了。”
许嬷嬷犹豫道,“想来这件事情,五夫人还不知道,只怕是需要同五夫人说一声,那锦云毕竟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而且到底是不是下药也不得而知,大夫也快到了,不如先让大夫给五夫人诊脉一下,等确定了,再同她说。”
“那就辛苦你再去一趟了。”
许嬷嬷应了声,去了春熙院。正好春熙院里来了大夫,在给周姝宝诊脉,诊断出来周姝宝是因为食下了一种致晕的药,才会这样的。许嬷嬷同周姝宝说了这件事情,又同周姝宝说了秦太夫人的安排。周姝宝听了,一脸一丝不可置信,还夹杂着一丝犹豫和不舍,“锦云……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最衷心的,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其实她心里是在暗喜的。锦云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早就不想留了,只是一来没抓住把柄,二来也不好自己亲自处置了。许嬷嬷苦口婆心道,“五夫人,太夫人也是为了您好,这样吃里扒外的丫鬟留在身边,现在敢给你下药,以后只怕会做出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可……”“五夫人,您身子本来就弱,这次她给您下的药,还不致命,可是若是下次,再给你下了致命的药呢?这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最重要的可是衷心啊。您想想,她上次犯了事,您就轻拿轻放的处罚了一番,结果呢?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姝宝深吸一口气,一副很难以下定决心的模样,咬了咬牙道,“嬷嬷说的对,太夫人也是为了我好,既然如此,那便听太夫人的安排吧。”
说罢,她看向了锦绣,“锦云可回来了?”
“回来了,现在应当在房间里呢。”
许嬷嬷以为她要见锦云,便道,“依老奴之见,五夫人您还是不要见锦云了,以免又心生不忍,这件事情,就交给老奴去处置吧。”
周姝宝一脸犹豫痛心道,“那就劳烦许嬷嬷了。”
许嬷嬷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离开了。没一会,院子里便传来了锦云的呼喊声,“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五夫人的丫鬟!她都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们竟然敢这样抓我!”
许嬷嬷冷哼着,“锦云,对你的处置,是太夫人下的令,五夫人也是同意的。”
锦云是被强行拖出来的,衣衫凌乱。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许嬷嬷,“为什么?”
“你这个背主忘义的东西,敢给五夫人下药,还问为什么?”
听了许嬷嬷的话,锦云瞬间脸色惨白,“你胡说什么,我不懂,我没有!”
许嬷嬷冷哼道,“给我带走,发卖到偏远的地方去!”
立马有人上前去拖走了锦云。锦云朝着周姝宝房间的方向喊道,“夫人,五夫人,救我!求求您救我一次,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说到最后,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哀求。想到自己要被卖到偏远的地方去了,她心中无比的恐惧。这些年,她跟在周姝宝身边过惯了好日子,要是真的被卖到了偏远的地方,只怕是暗无天日。她哀嚎着,“夫人……”室内,周姝宝面色冰冷,看向了一旁的锦绣,“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锦绣瑟缩了一下,忙表面自己的立场,“夫人,奴婢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周姝宝神色恢复如常,看向了锦绣道,“你是最衷心的,我也会许你一个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