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圈回到客栈,曹谨行把【游仙钱】交给了白云岫。 白云岫顶着宋成蹊的玩笑目光,顾不得再装虚弱了,脸红彤彤地开始准备测算。 宋成蹊和曹谨行暗暗蓄力,随时准备助拳。 测算开始。 刘振远传信名单之上有七大法象。 第一位,天机阁主,天下第一神算,天机二十五。 第二位,龙虎山天师府府主,修炼《五雷天心诀》已登峰造极的当代天师,张铭演。 第三位,星宗太上掌门,神功《浩星归流》已达最高境界的元央子,赵希真。 第四位,武当掌教李玄宗嫡传师弟,另辟蹊径,修炼张三丰所留绝技《离火神罡》的金蟾子,王道宗。 …… 这些人各个不凡! 要么是上一代的耆老,要么是正值巅峰的当代巨魁,无不神功绝世,位高权重! 测算这些人的位置非常难。 天机二十五自不必说,他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法象寻找大道碑的热情,对世间影响深远无比,绝对是目前最难测算的人。 龙虎山天师府、星宗太上掌门也是同样,他们要么是道派领袖,要么身负神器,同样难算。 金蟾子王道宗根系武当,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这七人中,只有一个人闲云野鹤,孤家寡人,且隐居避世,崇尚道家清静无为之道,是最有可能精确算到的人。 他就是隐士三宗之一器宗的一代高人,马伯毅。如今的天下第一铸剑师! 其人身负器宗神技、能煮铁熔金的绝学《炼铁手》,被誉为“在世干将”。 他已隐居雁门铸剑庐三十年,只为精研技艺,铸出举世无双的神兵! 这一次,之所以答应天机二十五出山,一是为了绝顶铸剑材料——麒麟鳞甲,二是为了从【大道碑】中悟出更高境界的铸剑术。 巧的是,这个人,宋成蹊认识,白云岫也有一面之缘。 “【金蛇剑】有过一次重铸,铸造者就是马伯毅……” 宋成蹊道:“这个人铸剑技术无可挑剔,但性情执拗,不近人情,只对铸造和铸术感兴趣。为了请他出手,着实费了一番周折。”
白云岫也道:“他长的很凶,可能太长时间隐居不出,思维僵硬,不善言谈,不过,铸剑术确实神乎其技,重铸之后,金蛇剑的威力还要更上一层楼。”
“嗯……” 曹谨行想了想:“那他的武功……” “比较克我。”
宋成蹊实话实说道:“我说过,这名单里有两个人比较难缠,他就是其中之一。《炼铁手》是器宗绝技,位列四品,因为修炼条件极为痛苦苛刻,必须有大毅力方能功成,已有近四百年未曾现世,直到马伯毅出现。 此功法几为仙品以下火系武功之最!等闲兵器甚至顶不住他那一双铁手就会烧熔,恰好与《寒蟾》相克。 我能胜他,但……不会像打败其他法象一般容易。天机二十五把他请出山,只怕也有防我的意思。”
曹谨行点点头。 这就是走极端的不利之处。 八气相生相克。 极致的“冰”与极致的“火”相对,势必出现两败俱伤的结果,宋成蹊就算战胜马伯毅,只怕也要受不小的伤。 曹谨行暗暗记下,战场之上多加注意,然后道:“另一人是谁?”
宋成蹊道:“张铭演勉强算一个吧……他若有天时相助,也会比较难缠,不过不是对我,是对你。”
“我?”
曹谨行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张铭演,龙虎山天师府当代天师,也是大太保刘振远名义上的大师兄。 这两人的关系不太好。 刘振远是由陆炳提拔、直接从外门弟子一步登天进入“雷泽”修炼的幸运儿,并不算天师府真正意义上的嫡传。 奈何他把握住了机会。 不但没有浪费,反而通过了雷泽试炼,激发出顶级潜力,修炼突飞猛进,一骑绝尘!把所有真传弟子远远甩在了后面! 不出十年,他就追上并超越了张铭演这位天师府继承人,名义上的大师兄! 这就很尴尬…… 草根野路子的自我领悟,竟然超过了自小得名师教导的天才弟子…… 而且,刘振远出关之后,因感动于陆炳的知遇之恩,发誓效忠朝廷,由陆炳举荐、嘉靖亲封,成为镇抚司新任镇抚使,并一举成为新一代十三太保之首,从此依附皇权,位高权重! 这让张铭演就算继承了天师之位,也没脾气出那股被压一头的邪火。 更憋屈的是,面对刘振远时,他还不得不口称“大人”…… 一个小小外门弟子,平日洒扫道观的存在,居然让他这个掌教卑躬屈膝! 张铭演内心有多屈辱可想而知! 这要换个心大的,还没什么,偏偏张铭演内心极度骄傲,对这种身份落差无法接受,因此极力避免与刘振远面对面。 刘振远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又因为得惠于天师府,因此多加忍让。 他从不以天师府弟子自居,也尽量避免与龙虎山发生交集,只在暗处对天师府门人多有照顾。 曹谨行本以为宋成蹊此言是指张铭演要在他身上发泄从大哥身上受的气,但一想他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干这种不智之事…… 那就是字面意思了。 他的武功对他不利…… 《五雷天心决》…… 天时…… 曹谨行恍然大悟,道:“雷雨相伴,一旦有雷雨天时,风雨交加,箭术威力与准头势必大打折扣。”
“不错。”
宋成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道:“这场战斗,你不好下战场,只用箭术远程策应即可,凭你那一身巨力和射术,也能起到极大作用……怕只怕这老东西暗中干扰……” 这倒是。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的环境,肯定会有很大干扰。 这对一般人还不算什么,可对法象而言,一个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攻守易形,必须得注意。 “你先留心,具体的等拿到弓箭之后再说。”
宋成蹊叮嘱道。 “嗯。”
曹谨行点点头。 占卜对象已经确认,那么事不宜迟,白云岫开始手拿【游仙钱】,以《乙巳占》“铜钱摇课法”默默测算马伯毅的位置。 【游仙钱】内积蓄着历代主人的天类真气,经白云岫真气注入,铜钱马上响应,发出阵阵嗡鸣! 白云岫全神贯注,专心想着要问问的问题,而后甩出铜钱。 那三枚铜钱落到桌上,竟然开始在某种力量的加持之下,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就是不落地! “化爻!”
白云岫一声轻喝,运功以剑指指向三枚铜钱,功力加催:“成卦!”
天类真气加大,那三枚铜钱旋转之势稍微缓解,但还是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 白云岫额头冒出细汗。 【游仙钱】不落地就不成爻,不成爻就没法演卦! 一旦错过时机,就算落地也不是答案,必须抓紧时间! 曹谨行皱眉,伸手按在她后背,霸道的混元真气打入她体内,霎时间,白云岫指尖功力暴增! 铜钱旋转之势再度缓解! 宋成蹊见状伸出右手按在曹谨行后背,寒蟾真气爆发,再经《混元诀》转化为八气俱存的混元真气。 那股气犹如滔天巨浪,又好似大江大河,磅礴壮阔,源源不断,三枚旋转着的铜钱势头迅速减弱! 曹谨行暗惊,这就是法象的力量? 果然雄浑无比! 如此持续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啪嗒! 三枚铜钱终于歪歪扭扭地落地,两个显示“大块流形”,一个显示“玄天赋命”…… 就在那刹那之间,一股冥冥的天道感应进入白云岫脑中。 她的眼前一片恍惚,仿佛来到了某处美丽漂亮的江南水乡,那里车马纷纭,小桥流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各种镜像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城门之上,那儿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绍兴。 白云岫刷地睁开眼睛,神采奕奕。 “如何?”
宋成蹊和曹谨行一起看向她。 “测出来了!”
白云岫抹了把汗,兴奋道:“他在浙江绍兴府!”
…… “麒麟在绍兴?”
与此同时,万松山庄鹤心堂,众人齐聚,不但有袁明远夫妇、三大庄主、季文峰叔侄,还有慕容骅! 袁明远四人刚祛除虱蛊,还有些虚弱——也幸亏白云岫没打算要命,泡泡药神泉就能祛除掉,不然他们已经凉透了! “岳父,此言当真?!”
袁明远看向慕容骅,似乎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神兽的藏身方位。 季文峰叔侄也很意外,既意外于消息本身,也意外慕容骅居然当着他们俩的面说。 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当真。”
慕容骅叹道:“准确的说,是绍兴‘天姥山’秘境。天机二十五八天前传信,邀我同往,于八月初一在绍兴流觞阁会面,商量进入麒麟洞事宜……我本来准备疗伤之后就去,没想到宋成蹊会来,还卑鄙无耻地抢走了【游仙钱】!这老贼当真可恨!”
此言一出,袁明远、慕容清还有三大庄主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万松山庄失却重宝,名为借用,可谁都知道,必然是有借无还! 袁明远气的脸色发白,如此珍贵的宝物丢在他手里,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袁伊人看父亲急怒攻心,赶紧轻抚他后背,梳理气血。 季文峰也一样,《五毒化功散》不会让他内力全失,可也损耗了不少真气,非得一两年苦修才能复原。 他本来打算近期冲击法象,如此,不得不延缓,自然对五毒教深恶痛绝,尤其那个白云岫和“夏雪宜”! 卑鄙无耻,暗下毒手! 老的可恨,小的更可恨! 季文峰脸色冷硬,握紧了拳头。 “天姥山秘境?这好像自盛唐以来就是不解之谜吧……” 季少钦同样很气那个夏雪宜,居然敢假扮他蒙骗至亲,可眼下神兽之事要紧,他熟读经典,听出慕容骅话中不对,接言道:“据李太白所言,天姥山有仙俗之分,可千百年来,只见俗世之山,不见仙山。他诗中所言的仙境,除他以外,从未有人见证过,秘境之说一直被认为是子虚乌有……” “那不过是俗人之见!”
慕容骅不屑道:“凭李太白的功力和地位,有必要弄虚作假吗?天机二十五已经通过观察龙脉走向,有所收获,相信不日便能找到入口! 我之所以告诉你叔侄二人,也是替天机二十五传话:让你们家老头子别再藏着掖着了!如此盛事,他不准备出手吗?麒麟一死,哪怕只得几滴精血也是大好事,再不济也能疗伤治病,增进功力,甚至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如果有心,就与我们齐心协力,斩杀神兽,夺得【大道碑】,以求长生之法!”
长生! 这两个字实在太有诱惑力! 尤其对年老的人来说,眼睁睁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流逝,是一种折磨。 人世美好,享之不尽,越是大权在握,越是武功卓绝,越不想就此长埋黄土,让一生的苦修随之消散…… “还有,别忘了……” 慕容骅似笑非笑看向两人,暗中传音道:“带上【虎符】。天姥山有的是龙脉,就别惦记别的了……” 季文峰全身一震! 季少钦大惊失色! 他他他! 他居然知道【虎符】的存在,那…… “季家的底细我早就知道!”
慕容骅冷笑一声:“不用怕!我没心思掺合你们家的事,只是提醒你们,合则两利,斗则俱伤! 为了几条龙脉对观稼山出手,你们得罪的不只是袁家,也别以为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这个天下大得很,不是只有你们‘季’家是聪明人,懂吗?”
“……” 季文峰叔侄脸色煞白。 “少钦?”
慕容清看着两人,奇怪道:“你们这是……” 慕容骅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季文峰小心看他一眼,尴尬一笑,赶紧道:“慕容老先生的话太过震撼,一时失态,请嫂夫人见谅……事关重大,我即刻传信家族,想必父亲大人不会拒绝!”
慕容骅冷笑一声:“如此便好。”
有点古怪。 袁伊人狐疑地在季少钦身上扫来扫去,怀疑他有什么隐瞒…… 季少钦避开她的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心中愈发戒备,季家隐姓埋名千百年,慕容骅居然有本事查到根源……是他自己查到,还是天机二十五…… 袁明远道:“岳父,能否允我前去?【游仙钱】不夺回,我心难安!”
仔细想想,宋成蹊夺钱的目的不难猜测,他想在这么多法象的眼皮底下虎口夺食,也绝非易事! 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容易夺回【游仙钱】的时候! 袁明远很想一同前往。 “不。”
慕容骅认真道:“此去前途不定,你不可冒险,清儿和伊人还要仰仗你!你并非好战嗜杀之人,去了只会平添危险,老实待在家里,【游仙钱】的事交给我和清儿兄长!袁家就剩你一个独苗,我和柏儿若有不测,慕容家就靠你了……” 言语之间,竟有托孤之意! 众人都吃了一惊,随即才意识过来……这可是屠神兽啊! 古籍中有明确记载,商纣王举国之力方才屠龙——虽然那个时候的国土面积不大,人口不多,法象数量可能有限,但那个时候也并非武学末世! 此去生死难料,可能杀麒麟,也可能被麒麟所杀…… 不用你冒险,事成之后,有慕容家一份,就有你袁家一份…… 一念及此,袁明远感动莫名,当即一撩袍袖,跪在慕容骅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慕容骅老怀大慰,赶紧扶起他:“快起来,一家人何必如此作态。距离八月初一只剩不到十天,我们也该出发了……记住,不要妄动,老实待在家里,倘若有万一,我相信你会厚待慕容家,这就够了。”
“岳父……” “爹……” 两夫妻的眼眶都红了。 袁伊人上前抱住了慕容骅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季文峰叔侄也有些明白了。 这并不是必胜的战斗! 可能是分一杯羹,也可能只是添一具尸体……可能一步登天,更可能坠入深渊! 经此一役,江湖势力很大可能重新洗牌,这个时候内斗、互相算计,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就算只为了利益,也不该在此时此刻,对“结盟”对象出手,更何况,两家还是亲家,昔日有深交。 季文峰叔侄有点尴尬,慕容骅虽然没有多说,但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们无情无义,骂他们蠢了。 无情无义,季家可以坦然接受,他们本来就是,但绝不接受“蠢”这个评价! 这是侮辱! 叔侄俩对视一眼,收起了那点小心思,目光中多了几分真诚。 …… 同样的“托孤”之举,也发生在武当山。 武当。 玉柱峰顶,太和宫。 此殿宇经历朝历代不断修缮,气势宏伟非凡。前水后山,俨然有如镇守山脉上的一座雄奇城池。 殿宇之内正中处,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铜铸鎏金真武大帝神像。 那真武神身着布衲草履,披发仗剑,足踏在龟蛇一体的神兽背上,俨然乃上古敕镇北方的勇悍战神。 此像脸容,正是按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的相貌铸刻。 在真武神像跟前,武当山正副掌门正在恭恭敬敬参拜真武大帝。 此二人一身黑色道袍,背负太极图,颌下蓄须,长相清隽素雅,仙风道骨,看不出实际年龄。 头一人头戴莲花冠,腰间斜挎神兵【真武】,乃武当掌教、以一人之力推着武当与少林齐名的绝世高手,大名鼎鼎的李玄宗。 另一人落后半个身位,相貌相较前者更增勇悍之气,眉心有一个赤色的火焰印记。 这是《离火神罡》大成后自然形成的印记,标志着体内真力已全数转化为南明离火之气,攻坚击锐,无坚不摧! 他即是副掌门,金蟾子,王道宗。 “想好了?”
李玄宗话语温醇,说话时并未回头,眼望真武神像,怀念着师尊张三丰。 “是。”
王道宗恭敬低头。 “唉……” 李玄宗叹息一声,苦笑说道:“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啊,重楼如此,你也如此。”
“有负师兄重望,道宗惭愧。”
王道宗头低的更低了。 “罢了。”
李玄宗回身扶起了他:“大道理你都知道,我也不多言了,从你改修《离火神罡》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啊,不撞南墙不回头。”
王道宗身在道门,却一身杀气,用他的话说,他知道自己成不了仙,得不了道,只愿以此身修杀道,做武当护道之人! 相比少林,武当能挑大梁的太少了,所有重担全压在师兄身上。 王道宗希望【大道碑】能助他更进一步,以帮助师兄分担压力,振兴宗门;也希望麒麟洞中有天材地宝,能让师弟们及三代弟子快速成长。 他不想杀麒麟。 但如果有必要,也不介意下手! 天机二十五就是看重这点,才发信邀请。 “既然你已决定,那就去吧。”
李玄宗心中叹息。 《无上太极经》最重开悟,讲究厚积薄发,可是很少有人能耐得住寂寞……师弟本来资质不下自己,可惜,还是离了这条道…… 重楼也是。 一个修炼了师尊六十岁所创《离火神罡》,一个修炼了百岁所创《天蚕神功》,却对师尊一身武功集大成的《无上太极经》弃如敝履…… 时也,命也。 “可有一条。”
李玄宗收回思绪,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答应我,活着回来!”
“是!”
王道宗大声应是,一揖到底。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太和宫。 李玄宗默默目送他远去。 “二师叔。”
王道宗刚出殿门,耳边传来一声呼喊。 武当三代首徒,李重楼。 从华山回到武当修养了两天,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脸上也没留下划痕。 此时全副武装等在殿门前,显然是得到消息,想要跟着。 “你老实在山上待着。”
王道宗脚步不停,往山下走,说话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此行吉凶不定,你不能去!”
话落,天空飞下一只巨大黄鹤。 王道宗施展《梯云纵》,飞身跃起,落到黄鹤之上。 “唳!”
黄鹤展翅,高鸣于九霄。 一人一鹤下江南! 李重楼看着他越来越远,消失在天边,脑中不自觉闪过当日曹谨行只身独剑斩破法象的一幕…… 那一剑惊天动地! 差距太大太大了…… 李重楼一咬牙,已打定主意,转身对着太和殿躬身一礼,然后召下自己那头千年白鹤,紧随其后。 良久。 太和宫中传出一声叹息。 李玄宗眼望真武大帝,微微摇头,刷地拔剑,开始演练《无上太极剑》。 那剑招虽慢,却剑气磅礴,仿佛一道道涟漪,又似浩瀚江河淹没大殿,肆虐于玉柱峰顶。 如渊如狱,波澜壮阔! 只可惜,如此剑道巅峰绝艺,却无人观摩,亦无人参详…… “师尊。”
“玄宗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