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村名副其实,确实落魄。
村也落魄,人亦落魄。 整座村子几乎都是草房,不要说是像样的砌砖瓦房,连没有破烂的草房都没几间。 村中也没见多少村民,偶有几人,也是游手好闲,躲在阴凉处歇息。 没有任何人在工作,与繁荣的水峰市集,辛苦劳作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村民凡是见到白修平的,都立刻跪下,趴在地上不敢与白修平对视。 公孙复跟在白修平的身后,在村中巡察,满头大汗忍不住抱怨道:“少教主,我们还要继续闲逛吗?天气这么热,我们还是直接去找庄方良吧。”白修平看着周遭说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嗯,完全没有,您发现什么了吗?”
公孙复摇摇头,很是直接地回答道没有。 白修平也没指望公孙复能发现什么,指着附近的房子说道:“相比房子的数量,人口的数量太少了。”
确实如此,公孙复看了看周围,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里是落魄村,人口比较少也很正常,谁消失了都不奇怪。”
哪间房子的主人不在了,消失了,说不定也没人注意到。 落魄村的每个人连自己的生活都没办法保障,又怎么会有精力管别人的事。 白修平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正在歇息的几人说道:“那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大多是年轻人呢?”
如果是无人耕作的偏僻村庄,一般都是只有些老弱妇孺,落魄村的情况却是相反。 公孙复憨憨地挠着头问道:“年轻人有什么问题吗?落魄村本来就是各种人都有的地方吧。”
“那你觉得今日的天气如何?”
白修平指向天空中的烈日问道。 太阳暴晒的程度让公孙复都无法抬头直视,很是郁闷地说道:“很晴朗,但是也很热啊。”
小暑已过,大暑将至,天气自然是炎热无比。 “真是的,您现在连对天气都不满了吗,您不会因为天气热就要发脾气吧。”
公孙复正想说您想发脾气大可以直接发脾气,没必要用天气当借口。 但当他看到白修平怒火冲天,看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的模样,连忙改口笑嘻嘻地说道:“天气确实很炎热呢。”
如果不是现在有正事要处理,白修平绝对会暴揍公孙复一顿。 有一个女子从白修平和公孙复的眼前经过,白修平看着她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白修平朝着女子方向走过去,女子和公孙复都顿时一惊。 女子裹着头发,年纪不大,约莫是弱冠之龄,衣着朴素,衣服手臂处还缝有补丁。 见到白修平走来,女子连忙跪下行礼道:“拜,拜见少教主大人。”
头紧紧低着,不敢直视白修平,生怕自己礼数不够,惹得少教主不满意,心中全是恐惧。 少教主威名整个明教都如雷贯耳,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遭其毒手。 好看的遭殃,长得普通的也不放过,被其凌辱。 背对着太阳的白修平轻声问道:“天气这么炎热,你身上为什么穿着立冬时节才会穿的衣服?”
对方满头大汗,显然早就已经热得不行,却穿着厚厚的衣物,怎么想都很奇怪。 女子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一脸疑惑又有些害怕地说道:“小,小人不明白您的意思……” 见到白修平突然蹲下,女子更是害怕,又立刻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 白修平抬起女子的下巴,眉头微皱说道:“不明白?你浑身是汗不热吗?”
女子即使害怕,又不敢反抗,强忍着心中的惧意说道:“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少教主身分尊贵,什么女子得不到,为何要为难自己一个相貌普通,地位低微的女子呢。 她不敢有任何举动,连眼泪都不敢流。 突然,白修平将她按倒在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呀啊!”
女子害怕得大叫。 看到白修平推到女子,还掀起人家的衣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饶是见惯了少教主各种行为的公孙复也顿时被吓一大跳。 他抱着头大喊道:“少教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还在外头,难道您现在改成这种嗜好了吗?”
白修平没有理会公孙复,而是注意到女子整个手臂上都有着紫色的斑块。 想来对方应该全身都是这样。 一阵风吹过,远处的花瓣也随风飘到白修平身旁。 神色严肃,眉头紧皱的白修平手指轻捏,夹住一片花瓣。 这种外表看似美艳,花瓣鲜红的花,绝对是罂粟花。 看着女子的手臂,以及远处盛开的花田,白修平确信这个落魄村绝对有问题。 他起身后轻声对女子说:“抱歉,刚才冒犯了,早些回去吧。”
白修平自然是知道原本的魔教少教主不会这样说,可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不会妥协。 若是失去道德,凡事都受魔教少教主身分的限制,那与原本的李一清有什么区别。 公孙复愣在原地,他从刚开始就没理解发生了什么,无论是白修平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是道歉,都超越他认知范围。 白修平沉声道:“走吧。”
…… 落魄村的一条小河边。 “要我下个月准备两倍的量,说得容易,该死的家伙,要不然我趁这个机会转去投靠少教主呢。”
落魄村村长罗简抱怨道。 左顾右盼,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罗简纵身一跃,跳进河中。 河底的水里竟然有一个出口,他朝着那个方向游过去。 “哈,哈。”
游出水面的罗简竟然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像是在一处山洞中。 他喘着气,嘴里埋怨道:“就不能换个地方,每次来都要像落水狗一样狼狈。”
门口原本在打瞌睡的守卫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罗简被吓一跳,惊醒道:“是您来啦。”
罗简一脸不爽地拍向守卫的后脑勺说道:“你倒是过得舒坦,不用工作在这里睡觉。”
一想到自己既要接待少教主,又要面对黑袍人,罗简心里就很烦躁。 守卫没在意,开着门笑嘻嘻地说道:“是您让我们暂时停止工作的。”
里面竟然是一间赌场,喧闹的声音不断传来,许多人聚集在此。 守卫接着说道:“但是赌场还是有在正常营业的。”
没有理会耍嘴皮子的守卫,罗简在赌场内巡视着。 这里条件简陋,连桌子都没有,外围基本上都是几人围着坐在地上,玩着各种游戏,其中一帮人特别吵闹。 “喂!你是打算出老千吗?混蛋,你是不是想死?”
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起身呵斥道。 另一个男人大声反驳道:“你有证据吗?”
胡渣男走过去说道:“那就用所有的钱,以及手腕来赌,你手上的牌现在是什么……” 男人话还没说完,“喀嚓”一声,走到这边的罗简用小刀直接刺向男人手腕。 所有人顿时被吓一大跳,被刺的男人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腕哭喊着。 罗简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什么牌,快点结束掉这一局,找死吗?”
随即吩咐人将流血的男人拖出去,守卫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早就习以为常。 罗简走向一处有两名守卫特别看管的门口,对着身旁的一人说道:“把所有人都叫回来,要开始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