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在电话那边笑。半天没得到回复的南安忍无可忍,“傅聿城,你答应没有?你要不讲话,那我当你默认了。”
“答应、当然答应,”傅聿城收敛了情绪,但嗓音里依旧存着些许没化开的笑意,“南安小姐都已经开口求我,那我自然是要发发善心,这张好人卡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如你所愿。”
他松了口,南安自然也高兴起来,“那我换件衣服下楼找你,你给我发个定位?”
“好。”
……和傅聿城谈妥之后,南安动作迅速地换好要出门的衣服,怕盛明月中途醒来见不到人,她又拿便签写了留言压在盛明月的手机下。【有点小事需要请朋友吃饭,要是醒来我还没回就先把药吃了,晚点给你带粥回来。饿了的话就先点外卖,给我发个消息就成,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好好休息——南安。】做完这一切之后南安就带着垃圾下楼。她按照傅聿城发的定位找到他停车的位置。男人早在车外等着,车子停在路边,他就站在旁边的路灯下,正低着头随意地滑动手机,另一只手微垂着,指尖夹着染着猩红的香烟。昏黄的灯光投映落下,朦朦胧胧的雾气映照在他身上,视线内的画面似乎显得没那么真切。南安忽然慢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神情发怔。其实看不太清,只隐约瞧见半张英俊的侧脸,空气中氤氲的薄雾从他鼻息间吐出,不知道是因为冷空气还是那枚香烟。她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双手落在羽绒服口袋里远远望着他。约莫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傅聿城偏头,视线直直落在女人身上。他收了手机,顺手把烟灭了扔进旁边的垃圾箱,长腿迈步朝南安走过去。“怎么到了也不打招呼,外头不冷?”
这会儿没下雪,但小区外沿的墙壁上还有正在融化中的积雪,何况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是比白天下雪时更冷的时候。南安把羽绒服拢了拢,目光落在傅聿城对比起来略显单薄的风衣上,说:“我穿得厚,还好。刚刚看你在那边抽烟,就想着等你抽完我再过去。”
她不喜欢烟味,也没有吸二手烟的爱好,这一点早在当初领证结婚时她就和傅聿城说过的。尤其是卧室,南安可以撕开温婉的表面去凶傅聿城,也要把他赶出卧室再抽烟,即便他的香烟都是私人订制,味道并没有那么难闻,甚至有股淡香味,也会被南安赶出去。以至于每次事后傅聿城收拾干净床铺、帮她洗完澡换好衣服,还得拿着打火机去阳台。此刻听到南安的解释,他也没有多想,只稍稍往旁边退了一步,带前走:“这才刚入冬就换上了羽绒服,以后天更冷了怎么办?”
南安跟在他右后方两步的距离,“都已经下雪了,当然得穿厚实些。我可没傅总您抗冻,您身体好,比不得。等以后天更冷了,我大概就躲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冬眠吧。”
从前就是这样过的,南安本来就宅,婚姻两年她很少离开清溪别墅,活动也是在别墅周围散散步,偶尔出门也是去老宅那边看看傅奶奶,基本上没有其他社交。等到了冬天,连出门散步都给省了,回老宅基本上得靠傅聿城载着,磨磨蹭蹭才出门一趟。傅聿城知晓她的脾性,笑了声:“冬眠也挺好的。”
走了几步路,身上的烟味差不多被冷风吹灭,他拉开副驾驶车门,绅士地请南安上车,“外头冷,先上车吧,要请我吃什么想好了在车上直接输地址。”
南安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请他吃什么,是一家与莱宴差不多的私房菜,只不过名气没莱宴大,也不需要私人引荐就可以去的馆子,味道不错,生意也爆火。南安知道这家店全靠她那享受口腹之欲的好二哥,回国来江城也没待几天,把她小区周围好吃的倒是摸了个遍。甚至还把这家店的老板给混熟了,她去吃饭可以直接报顾南舟的大名,去包厢里点菜等着就是。这也是南安敢在晚饭的点带傅聿城过去的原因。她在副驾驶座上坐好,系安全带的时候报了店名,车载导航已经自动跳出路线。南安对傅聿城说:“这家店生意不错,外头可以人有点多,傅总您一会儿别嫌弃。但我发誓,味道真的好好!”
傅聿城扫了一眼位置,离这儿不远,就两公里的路程。他打着方向盘调头,笑了一声:“那么自信,万一不合我口味怎么办?”
南安咂嘴,理直气壮答:“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傅聿城笑意更浓,“行,我的问题。”
几分钟后,车子在餐馆附近找位置停下。南安一下车就冻得把手塞进口袋里,等傅聿城停好车就领着他往馆子走。老板娘记得南安,算账的间隙瞥了南安一眼,打声招呼:“大美女又来光临我这破地方了,今儿舟哥没一起来?”
话音落下,身后的男人跟着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