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契丹愿意将历年侵占的魏国土地系数归还魏国,作为魏国与契丹盟好的补偿。”
“第三条,契丹每年向魏国进贡牛羊各一万头,战马五千匹。”
“第四条,魏国与契丹边境百里之内,不允许任何契丹刀兵出现。”
“第五条,契丹将全部皇子送到长安,跟随魏国皇帝学习。”
“第六条,契丹从皇室中挑选十名女子,送入皇宫服侍魏国皇帝。”
“第七条,魏国皇帝可以随意调动契丹境内任何军队。”
“第八条,魏国将在两国边境处开设互市,允许商旅往来买卖,契丹保证公平交易,对破坏交易的契丹人施以重罚。”
“第九条,契丹将向魏国提供牛羊十万头,战马五万匹,金银百万两,作为此次契丹出兵魏国损失的赔偿。”
范远行一口气将盟约上的内容全部读完,全场一片安静,静的只能听到人们粗重的呼吸声。这哪里是什么盟约,分明是契丹向魏国臣服的道歉信!“咕咚!”
不知道谁咽了一口口水,打破了这份宁静。“万岁!”
“万岁!”
人群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谁也没想到,宁阳竟然和契丹人达成了这样一份盟约!单人独骑出城,不仅把契丹人给说退兵,还让契丹签下了如此一份‘丧权辱国’的盟约!“等等!”
“先不要着急!”
童贯开口准备阻止人群的欢呼,他不相信这是真的,除非那些契丹人是傻子!不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从草原跑过来,主动签订这样一份明显不公平的盟约。可他的声音根本没有一点用,此时所有人都在忘情地欢呼,他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以往他说出来的话比宁阳这个皇帝还要管用,哪怕是他鼻子里微微发出的一个冷哼,也能让所有人静若寒蝉。可现在,就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他的话也没有丝毫反应,因为他的声音完全被人群的欢呼声淹没了。童贯狠狠地一脚揣在身边一名将领身上,那人才缓过神来,痴痴地看着童贯,“赶紧让他们安静下来!”
将领见状一阵为难,这个时候出面阻止肯定被所有人仇视,而且还不一定能管用,可是没办法,他可不敢违抗童贯的命令。将领费尽力气总算是向自己手下下达了命令,可他也明显感觉到那些士兵强烈的不满。好在军令如山,士兵们不情不愿地开始阻止欢呼的人群,果然,过程十分漫长,也十分艰难。等人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童贯走到范远行跟前,一把夺过范远行手中的盟约,快速浏览一遍,童贯确定范远行没有说谎。更让他绝望的是,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就是盟约存在的一个漏洞,那就是这种涉及两国的盟约,必须有两国文字书写。他不相信契丹人大军中,能这么快就找出这样的人出来。他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这些,而是他觉得宁阳即便是和契丹人达成什么协议,也得先回城,然后找到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出面,双方履行一套繁琐的程序。对盟约更是要几易其稿,最后才由宁阳这个傀儡皇帝签字盖上玉玺。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将宁阳和契丹人盟约的内容公之于众,做实宁阳‘丧权辱国’的行径。可谁能想到,宁阳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和那耶律洪都当场就签订盟约,他一点做手脚的机会都没有。他更不明白,耶律洪都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签订这样一份盟约,是假酒喝多了,还是脑袋被上万的战马踩坏了。“盟约有问题!”
童贯高举着盟约大声说道。所有人都满脸疑惑地看向童贯,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盟约言辞直白,作为魏国与契丹盟约,有辱魏国文华。另外,盟约上的契丹文字还需要礼部和鸿胪寺派人核实,以免契丹人做手脚!”
“丞相啊,看来你是真的老了,这么多人都在这,比朝会人还齐全,那个段毅不是礼部右侍郎吗,还有那个刘大宇,他们不是都会契丹文字吗。”
“既然人都在,就赶紧确认,如果有什么问题,正好契丹人还没有走,朕立马让他们去改!”
“至于辞藻的事,朕倒是觉得这样挺好,通俗易懂,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
“再说,和契丹人的盟约,写的太华丽了不是浪费感情耽误时间吗,你难道还以为契丹人会因为辞藻的事计较不成?”
“另外,辞藻太华丽了,那些契丹人反而看不懂了,要是他们不理解后边就不好办了。”
“当然,如果丞相坚持,朕也没有意见,不过这种小事就不需要朕亲自出面了,就有劳丞相亲自去和契丹人谈吧。”
童贯顿时一脸黑线,去跟契丹人谈?开玩笑,他可不是宁阳这个愣头青,还有,这份盟约本就诡异,万一那些契丹人是真心诚意和宁阳签订的,自己过去那不是送死吗!好家伙,在场所有人看向宁阳的目光更加狂热了,这份自信,如果说盟约上的契丹文字有问题,也绝对不是宁阳的原因,只能是那些契丹人不守诚信,耍小聪明。可这些在英明神武的宁阳面前都不是事,有问题人家直接找契丹人改!这份霸气都不是侧漏了,这是霸气喷发了!童贯此时心如死灰,他说这些只不过是想将宁阳的气势打压下去,也算是他最后的挣扎了,可没想到,宁阳竟然丝毫没有害怕,说出来的话更是霸气的一塌糊涂。两名被宁阳点到的官员,此时也是一脸为难地看向童贯。“还不赶紧去!”
童贯看着两个傻头傻脑的官员,没好气地说道。两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经过仔细确认,最后只能朝着童贯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宁阳一脸不耐烦地问道。“启禀陛下,盟约上的契丹文字与我魏国文字别无二致,没有问题。”
刘大宇一脸为难地说道。“万岁!”
整天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整齐,都要大,人群这下彻底沸腾了。宁阳此时也不再矜持了,骑在马上朝着皇宫而去。他走到哪里,根本不用人维持,人群就自动让出路,很快,一条从奉天门直通皇宫朱雀门的通道就被让了出来。宁阳走过之处,所有人都自觉地跪伏在地,嘴里还不断高呼着‘万岁’!宁阳则不停地朝着两边的人群挥手,这次算是被他彻底装到了。与此正好相反的,是一脸死灰的童贯,痴痴地站在奉天门前,看着宁阳威风凛凛地向着皇宫而去,此时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宁阳撕碎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童贯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