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寻不见人影,又怕离开久了楼宴身边有变故,只能回到食堂,快速吃完饭就再去守着。楼宴就在二楼,他直接走安全通道上去。正巧一对婆媳往楼下走,路过时,那年轻媳妇嫌恶的皱了皱鼻子。他朝那边看了看,那个婆婆就是刚刚打饭时说话的其中一位。“这位大婶。”
他叫住那个婆婆。婆媳两转过头来神色各异。婆婆一脸惊讶,媳妇一脸尴尬,还以为是她刚刚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人家才把她叫住。袁正倒没有在意那个小媳妇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脸上有道疤,看起来有些凶恶。婆婆拘谨地笑了笑,“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小媳妇往婆婆身后躲了躲,就怕人家是来找事的。袁正笑了笑,想让自己看起来随和一点,可惜收效甚微,只得正了正色。“婶子,是这样,刚刚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听见您跟另外一个婶子在说楼主任的事情,听大概意思是有个病人没治好死了。”
说完好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又道:“我媳妇也在这个医院,嗯……正好也想请楼主任来主刀,这不是……”从前出任务的时候,会让他们扮成普通的百姓,所以怎么搭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婆婆恍然,“哦,你是说那件事啊?”
她犹豫了一下,“倒也不是我们在背后说人,只是我们在同一个病房,他家就在我老伴儿隔壁床,就是觉得他家媳妇有点可惜罢了。”
袁正摆摆手,“您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就是想打听一下娄主任的医术,听到这个事情就想多嘴问一问。”
说完还恳请这位婶子他讲讲这个事情,请她到走廊边闲置的椅子上坐下,路过贩卖机的时候,快速的买了两瓶椰奶给她们婆媳俩。婆媳俩碍于盛情难却,半推半就的接过了饮料,随他过去坐下,一边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袁正走在医院大厅,拿着一瓶红牛在手里抛来抛去,手中拨出电话,一秒接通。“喂?”
清丽的女声传来。袁正讶异,站在大厅外面,低头看着地上。“你一直在等我的电话?”
闻佳卿没有正面回答,听他的声音中的情绪,应该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有什么情况吗?”
袁正舔了舔嘴角,“见面说吧。”
谨慎的性格让他一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好。”
闻佳卿果断答应。“五分钟。我们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这么快?袁正心中诧异。闻佳卿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我就在医院对面的酒店。”
袁正微微睁目,抬眼看向前方。“好。”
闻佳卿挂断电话拿起包就出门。这两天她虽然不曾问袁正什么情况,但是她一直在对面的酒店,时刻注意着医院的动静,看和往常一样平静而忙碌,就知道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之所以请袁正来,除了看中他的身手,也是因为他性子谨慎,人品不错值得相信。他既然给她打电话,说明肯定有什么问题或者发现。袁正进入咖啡厅的时候,闻佳卿正在点单。抬头看见他人的时候,向他招招手,她过来后正好把菜单给他。袁正推开菜单,递还给旁边点单的服务员,直接道:“一杯冰黑咖。”
闻佳卿注意到他的眼睛通红,明显是熬夜的熬出来的。“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晚上他下班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好好休息才有精神。”
袁正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她。“为什么他下班的时间就不需要保护?难道……你能够确定,楼宴只会在医院出事情?”
闻佳卿唇角一僵,不自觉避开他的眼神。“怎么会呢?如果我能确定的话,就不用请你来了。”
随即镇定地笑了笑,“楼宴下班之后身边明里暗里有多少人跟着,连我都不知道。可在医院不同,即使保护的人再多,人来人往难以察觉。”
“你隐在群众之中,恰好能够看到他们所发现不了的。”
袁正低眸笑了笑,“还真让你说着了。”
闻佳卿身体无意识向前倾,袁正注意到她的动作,淡淡暗了眸色。“我从一个老太太口中得知,心外科28床的一个女的死了,主刀是你前夫。院方出具的证明是术后感染死亡,她的丈夫不相信,已经向医院的领导投诉反映了两次了,但都是无功而返。”
“据老太太所说,那对夫妻感情很好,妻子舍不得钱不肯治,男的把房子都卖了就为了给她治病。”
“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这个男的对楼宴心存怨恨,产生报复心理?”
闻佳卿也觉得他的猜想很合理。“不管是不是,去看了就知道。”
闻佳卿喝了一口牛奶,“他既然多次向院方投诉,我想他应该还在医院活动,如果一直没有达到目的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袁正一口喝掉面前的冰咖啡,丢下一句,“等我消息。”
匆匆往医院跑去。闻佳卿跟着站起身,目送他远去。她努力回想这那次做的梦的情景,希望从中能得到什么线索,也好过在一旁观看。楼宴刚做完一场四个小时的手术,出来的时候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带着一种凌乱的美感。助手给他递上一张手帕,他接过来仔细的擦掉多余的汗水,打算等会儿跟病人家属交代之后,回办公室的休息间冲洗一下。手术室的门一打开,病人家属就冲了上来。看模样就是一群富贵人家,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衣香云鬓。“楼医生,我父亲怎么样?”
“医生,我公公怎么样?”
“医生……”楼宴烦躁地皱起眉头,“你们派个代表跟我说话。”
那群家属你推我我推你,见楼宴神色不耐,终于出来一人。“医生,我是病人的儿子,您有什么跟我说。”
那人笑着走上来,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