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这一切,都被屋顶上的一个护卫看在眼里。
护卫施展轻功,从屋顶上跃下,进入一间禅房,单膝跪下道:“殿下,人已经离开了。”“听到叫什么名字了吗?”
“回殿下,属下看丫鬟打扮,应该是秦国公府的,听那个道士的言语,那位小姐应该就是秦国公府嫡长女王梧柳小姐。”
此人笔下一顿,喃喃自语:“王梧柳,还真是这个名字,这名字可真够……俗的。竟如此有缘,来护国寺也能遇上她。难道真是命中注定?好了,你下去吧。”
“是!”
马车内,梧柳细细思索刚才那个老道讲的话,直觉告诉他那个老道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道士,可心里总感觉惴惴不安。半晌,梧柳还是对夏婵道:“夏婵,你以后就改名叫秋婵,好不好啊?”
夏婵不假思索:“是,小姐。”
“你就不好奇原因,不问问为什么。”
“小姐自有小姐的考量,这不是奴婢该问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算计你去死的话,你也去?我是说如果。”
“当然了。奴婢是小姐的人,当然是事事以小姐为重了。即使死也在所不惜,甘之如饴。”
梧柳微叹了口气。这就是古代,主让奴死,奴不得不死;君让臣亡,臣不得不亡。而她自己也要快了。 “秋婵,你记住,将来无论何时,身处何地,你都要护好自己的命,懂吗?我王梧柳的人从来不做替死鬼,更不会白白断送身家性命。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前路多么艰险,都不要轻言送命了结四字,你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
梧柳松了口气。而她不知道的是,秋婵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小姐待她不薄,她将来为小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到了府门口,梧柳一下车,便看到府门口乌压压站了一帮人,祖父、父亲、哥哥身穿官服,母亲也身穿诰命服,其余众人身着华衣,梧柳攥紧手帕,因为她心里明白:如此之势,只有一种解释,圣旨要到了! 果然,刑部尚书王彬见她下来,赶紧上前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今早皇上已命礼部拟旨,圣旨就要到了。你赶紧回去梳妆打扮,换身衣服,恭候圣旨!”
“是。”
梧柳微微福身,带着秋婵等人进屋更衣打扮。
换完后,与众人一起站在门口,不多时,在远处几只轻骑疾驰而来,马上的人皆身着内侍宫装。 “吁——”内侍翻身下马。 王彬上前拱手道:“李公公,竟是您亲自前来宣旨,真是荣幸之至啊!下官有失远迎,失礼了!”李公公笑道:“王尚书客气了。皇上疼惜太子殿下,钦选太子妃既是家事,又事关国运,皇上极为看重,特地命咱家来走一遭的。”
说笑间,向王远拱手道:“国公爷,咱家有礼了。”
王远拱手还礼道:“李公公,里面请。”
迎进李公公,他向王远道:“国公爷,事态紧急。依咱家之见,咱们就开始吧。”
王远神情严肃,回了句:“是。”
只见李公公打开旁边内侍手中拿的盒子,里面明晃晃放着一卷圣旨,取出圣旨,便听李公公唱到:“圣旨下,秦国公王远接旨!”
众人跪拜,“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坐守江山,当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强于宗室。朕承受天命,上顺天意,下应民心,布施仁政,四海诚服,唯宗室一憾耳。江娥啼竹,娟女渡江,陶婴明志,此乃古女之美德也,当为后世典范,朕甚崇之。而今秦国公之嫡孙王氏梧柳,惠心兰质,秀外慧中,钟灵毓秀,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有停机之德,素女之风,咏絮之才,堪为女子表率。兹尔尚德,可为太子正妃,择日完婚,迎入东宫,钦受宝册。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过圣旨,李公公把王远搀扶起来,笑道:“国公爷,恭喜了!”
“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小留,清茶奉上,帮公公们解乏。”
“不了,多谢国公爷美意。咱家宫里还有要务在身,不能久留。”
王远等人苦苦相留,李公公拗不过,吃了盏茶,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王彬走过来对梧柳道:“刚才公公言道,这几日宫里头就会派司礼的嬷嬷来,你这几日在家好好向嬷嬷学习宫中礼仪,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梧柳微微福身,道了声是。众人散去,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有说有笑地讨论着怎样布置府邸,大哥王春林走过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走出了大厅。 大厅里静悄悄的,远处还传来府上下人婆子的笑声。梧柳眼含着泪花,努力不让它掉下来,对啊,她哭了,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深感举世无亲孤独无依都没有哭,可此时,她却哭了。明明不希望这一天到来,明明日日告诫自己学会接受,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可当赐婚诏书真的落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心中的酸涩,悲凉,无奈充斥着全身,她想要去反抗,可结果是谢恩,是认命。 “小姐,”秋婵轻声问道,“咱们回去吧?”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