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漓之始终记得方才落川剑从林羡身体出来时那抹刺眼的红,他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呢?
红霄剑没入左苍的身体内,与此同时,这具身体中的两个人同时受到了重创。 相对比身体的原主人,显然魔君神魂上受到的创伤更为严重。 裴漓之被天雷扰了神,分心看了眼自己的师尊,生怕天雷误伤了林羡。 “噗”的一声,左苍那具身体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样一剑,魔君自然还不至于撑不下去。 裴漓之提着剑,那剑尖上滴着血,一滴两滴落在黑漆漆的地板上,被藏于地板上的亡魂吞了去。 但碍于裴漓之的威压,这里的亡灵都尽量缩了自己的身影,不敢让裴漓之注意到自己。 天雷滚滚,偶尔一两道闪电降下来,更像是什么阴森之处,他恍若来自地狱的判官,一言不发地提着剑而去。 魔君顶着左苍那张脸似乎说了些什么,然而裴漓之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眼里,自然也只剩下要夺的命。 那两个人谁生谁死,他都不在乎,自然是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最好。 裴漓之毫不犹豫又是一剑正欲刺下时,那人忽然换了一副惊恐的神色:“你、你师尊说过,要助我坐上魔君之位的,你不能杀我。”仿佛是怕裴漓之不管不顾,还添了一句:“……立了心魔誓的。”
生死关头,有谁是不怕死的? 何况林羡确实是立了心魔誓,左苍的话并没有问题,但更重要的是,立下心魔誓的人是林羡,如今要杀他的人是裴漓之,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对林羡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裴漓之却没有再举起手中的剑。
他又何尝不知道魔君此时此刻躲在儿子背后,不过也是为了逃过这一劫。 裴漓之于是毫无预兆地走上前来,伸手掐上了左苍的脖子,不轻不重道:“我师尊立下的心魔誓,与我何干?”说着,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左苍本就受了伤,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裴漓之也没有做戏的意思。 眼看着那张脸越来越涨红,再如此下去,左苍必死无疑,而藏于他身体内的魔君,自然也得跟着如今的躯体死去。 裴漓之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千钧一发之际,那原本束手无策的魔君之子陡然又换了气势,猛然反击,但裴漓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手在顷刻之间按上了对方的额,两侧五指紧掐,一团黑雾同时从对方的身体内冒出。 但在僵持。 这割据的时间内,左苍同样痛苦不堪,他的父王退而求其次用了他的身体,并且试图将他给弄死了,但却没想到,那个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剑修的徒弟,竟然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本事。 就连如今取生魂,都是禁术。 林羡与其大徒弟,没一个跟名门正派扯得上关系的。 相对比起来,他们更像邪门歪道。 取生魂,被取者痛不欲生。 裴漓之顶着一张冷漠的脸,就这样完成了这一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