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一进家门就瞧见蹲在门口等他,困得直磕头的小姑娘。
“夫君,你去哪里啦?”一瞧见他,小姑娘立即欣然起身,像只翩跹的蝶儿般扑向他,“阿季一个人睡不着。”
“有些要事去处理。”
穆淮策的语气明显冷淡一些,但谈不上狠厉。 无论在外面再冷血无情,回来面对这个爱撒娇黏人的小人儿,他已习惯性换上另一幅好好夫君面孔。 转念一想,他又决定补充道:“我受伤了,你离我远些,自己先回去休息。”
流影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看来夫人的隐瞒还是触碰到主子底线了。若是换作往常,只怕伤势痊愈后主子都不会让夫人知晓。 而今日,竟是主动提及,变相试探。 “严重吗?”
盛季故作震惊,但关心是真的,“伤在哪啦?可有上药?”
“不曾。”
穆淮策平静凝着她的反应,“阿季若是不怕,就帮我上药吧。”
怕她察觉反常,还引用她上次的话,“你上次说,流影是男人粗手粗脚,我事后想想是有几分道理的。”
“好,你快随我进屋。”
盛季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看得穆淮策心里五味杂陈。 小姑娘素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上次出门去东市买绿植还闹腾着让他背,这会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却是极力撑扶着他,没有抱怨一声。 是真的担心他? 还是觉得让她终于等到下手的机会,倍感兴奋有干劲呢? “流影,你去书房再拿床被子来,今晚我就不挪地了。”
穆淮策被搀扶进寝房后,主动吩咐道。
“主子……” 流影罕见地没立即听令行事。 他明白主子这是故意支开他,趁着受伤,试探夫人会不会在此时趁人之危。 可现在还不清楚夫人底细,万一她修为或手段极高,岂不就置主子于危险之境? 穆淮策不以为意,“快去快回。”“……好,”流影答应下来,又不忘暗示盛季,“左右也就隔着一院子。”
离影也在暗处。
“就是,左右就隔着一院子,你别在这墨迹了!”盛季等不及的催促道。 刚刚假借搀扶,她探了穆淮策的脉搏,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不过嘛…… 他伤在后腰,想要清理上药,就必须得脱下里衣……这等难得的二人独处时光,简直来得越快越好,越长越好,越多越好。 穆淮策瞧着她迫不及待、双眼放光的模样,也有一瞬狐疑。 这小东西到底是着急动手行刺,还是着急占便宜? “夫君,你是不是手臂用不上力气,要不然我帮你脱吧。”
盛季自告奋勇,跃跃欲试,就差直接扑上扒*光*他全身了。 “不必,我自己可以。”
穆淮策凝了她几瞬,而后徐徐解开里衣带子。 察觉有些已结痂,无法显示他受伤严重,趁着盛季低头找金疮药瓷瓶的缝隙,他不着痕迹掐在伤口处,很快滚烫鲜血氤氲手指,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可以上药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
盛季只瞧上一眼,鼻尖登即酸了。 她原本的确抱着占便宜的玩闹心态,可当亲眼看清楚他遭的罪时,泪珠子不争气地涓涓流出来。 若非当年因为救她,他何至于沦落至此,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同于以往故意哭给他看,她上药时特意将头埋得很低,心想反正他听不见。 但不受控制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穆淮策的心似是被人猛地一揪,“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