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穆淮策还能克制地将怀里喷香的小姑娘拎开,后来对上她委屈又无辜的小鹿眼,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没能开口:“哪个字?”
盛季胡乱指一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穆淮策同情她早年不在父亲身边,学识不全,遂拿出耐心一点点给她讲解起来。认真讲学的男人,配上超尘脱俗的气质长相,一举一动都似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下凡。 盛季大饱眼福,也很会捧场。 “哇塞,夫君知道的好多呀!”
“夫君,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比樱花树还高大!”
“能嫁给夫君可真幸福……” 一张樱桃小嘴不大,但说出来的话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穆淮策听不见,每次察觉她说话都得认真盯着她的唇,不可避免地直面她这波彩虹屁,连掩饰眉梢间的得意都不方便。 “越发会说些糊涂话了。”
想到书房门还开着,他无奈用大手捂住她的脸,捂住她的眉眼,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侧脸闷笑几瞬。 暗处的离影想不通:“主子英明神武,这点小儿科夸奖,居然也能哄他高兴?”
流影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明白。叫声爷爷,爷爷教你。”
傻孙子,重点在于这话是谁说的呀。 离影:“你给老子滚犊子!”
然而第二日,趁着盛季睡懒觉,穆淮策早早就带着流影出了门。 “不就趁机亲下他掌心嘛,又害羞了咋地?”
盛季从书房醒来,寻不到心上人的踪影,大概猜出缘由。 没办法,花美男在前,她实在没控制住。 不过没关系,撒出去一把小纸人,很快就寻到穆淮策在酒楼包间的位置。 他正在审人。 透过小纸人,盛季“看”清跪在地上仆人的脸,是管理宅院花草的工匠。 流影逼问:“除了想传递主子与夫人的关系,你还透露过哪些消息给李钰?”
工匠嘴严得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流影气急:“都证据确凿了,你还死不承认?”
工匠不予理会,料定流影撬不开他的嘴就不会立即要他性命,这样他就能等到李钰来鬼市救人。 盛季了然。 这人原来是李钰安排在宅子里的眼线,穆淮策昨日高调陪她是为引蛇出洞。 李钰其人,盛季不能再清楚了。 但凡和他沾边的人事物,没一个好东西。 看在昨日午后那个吻的份上,她动动手指,悄无声息操纵小纸人贴到工匠脚底,他很快便口吐真言:“穆淮策,识相的最好把我放了。否则等李钰大人抵达鬼市,与地蛇宗联手,定叫你死无全尸……” “好一个地蛇宗。”
闻言,盛季和穆淮策不约而同冷笑出声。 处理完工匠,穆淮策带着流影离开酒楼,准备暗中去地蛇宗在鬼市的据点瞧瞧。 盛季见机,也尾随而至。 怕他不愿意带着她,还特意戴上一顶硕大的纱帽。 不曾想,很快就被他揪住衣领,“外面不太平,老实回去猫着。”
“我都打扮成这模样了,怎么还被你认出来啦?”
无人小巷中,盛季奋力将自己从他手中救下,撒娇卖乖:“这么说,我的身形是不是已经深深刻进你心上啦?”
穆淮策没回答她,“流影,送她回去。”
穆淮策自己也是才意识到,半个月来小姑娘时不时就在他眼前晃悠,苗条身段,走路姿态,甚至她惯用的头油清香,已熟悉得很自然了。